“疏乙,我说你特别你知道为什麽吗,因为你身上没有动物性。但大部分人都有,包括我,偶尔会被本能驱使做出不理性的事,不仅仅指床上那点儿事……可我觉得这才是鲜活的人,这种偶尔的失控不会改变我的本心,我也不会自责,尤其男人麽……“陆广言耸耸肩,“但你不一样。你既会拿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别人,也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怪罪和反思自己。”
“好特别的狡辩,‘男人’原来有豁免权?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杨疏乙讽刺道。
“不是……好吧,就算你把我绿了……”
“你别拿我举例!没有这个假设。”
“如果是我真心爱着的人,我会原谅。有什麽不能沟通的呢?人活一辈子,我会优先排列他做的一万件爱我的事,而不去揪着这走错的一步。只要对方能说出理由,还愿意继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走完一辈子不容易。别太钻牛角尖。”
“这不是普世的道德准则吗?为什麽还要一方来退让接受?”
“怎麽,你现在的恋爱出现问题啦?拿我当教学课本呢?”
“你就当是吧。”
“普世的道德准则有很多啊。不能恶意中伤丶不能攀龙附凤丶不能见利忘义丶不能落井下石……这不随便说出一百种道德准则?只是你把身体的忠洁放到了遥遥领先的第一位。只要这一条破例了,其他所有符合道德准则的优势都荡然无存。这公平吗?”
“别人我管不着,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有这样的标准,为什麽还要冲破我的底线呢?我可没有以其之道还治其身。”
“……在发生之前我可不知道你的标准。”陆广言汗颜。
“很多人都将这一条放在亲密关系的底线,我哪里特别了?自己没有底线乱扣帽子给我。”
陆广言长叹一口气,一副“拿你没法”的表情。自己当然有错洗不清,但他打心里觉得这不是个大错。
杨疏乙有时候在这方面是天真得可爱又可怜。像他这麽万里挑一的人,要说他一年换几十个跑友,别人都敢信。娱乐圈因此塌房的男明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一个人有了钱丶有了权,欲望的网只会越来越大,因为太容易被满足丶也太容易扩张。若不是陆广言有自己的审美取向,他随便招招手都不会缺人攀附。
要一个事业有成丶不缺钱不缺名利丶长得还不丑的人清心寡欲,那是对圣人的要求。
“跟你说不清楚。我建议你找个普通人,平平无奇的人,那样的人会仰视你优秀夺目的一切,而用这种差距来约束自己。”
“意思我配不上优秀的人咯?“
杨疏乙笑道,他觉得陆广言的说辞不可谓不新鲜。偶尔开放自己的信息孤岛,也是不错的体验。
“我这麽说吧。能被你看上的优秀的人,那必然是人中龙凤。但人中龙凤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癖好和绝不因他人而动摇的原则,你自己不也是吗?恋爱不是100%完美的游戏,总要互相迁就的。如果对方的99%都深得我心,剩下的1%就随他开心吧。”
“所以你也找不到。”
“可不是吗。不然我跟人姑娘生造个孩子干嘛?与其慢慢找那个人,不如先把世俗的家庭建立起来,而且我想要孩子。”
“那我看你挺明白的啊。”这麽高效率的作风不就是陆广言的处世之道吗,杨疏乙心想。
“明白啊,但还想争取一下麽。所以我们没戏了?”
“本来就没戏,等孩子生了,你老实当爹吧。”
陆广言沉默了一会儿,手指磨蹭着中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过来,让我再抱抱。”
“不。”
陆广言啧了一声,直接起身过去,挤进躺椅里。
“艹,这是单人躺椅。”
“哎呀,又不吃了你。”
陆广言手长腿长,一手揽过对方箍在怀里,腿也毫不客气地缠在一起,像一条大蟒卷住自己的食物。
他把头埋在杨疏乙脖颈,嗅了好几口。还是原来那个味道,永远干净清爽,将将绽放的莲花也不过如此。
“你说,你是不是又不让人吃饱,人家打野食去了?”
陆广言低声问,呼出的气息喷在他耳边,热乎乎丶湿漉漉的。
杨疏乙并不怕陆广言知道他的感情问题,曾经的恋人排得上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前三甲,横竖陆广言不知道他和连术的事,就算知道了,杨疏乙也看准了陆广言不是说三道四的人。
陆广言当他默认了。
“所以我说你得找个平平无奇的人,要麽你就找一尊和你一样的佛。我知道你不喝水渴不死,您自带仙露自体循环,“陆广言被自己逗笑了,”咳……但大部分人,我说正常男的,真不像你这样。对了,你记得showtime那部同志剧的开篇吗,我们一起看过。说,'Theysaymenthinkofsexevery28seds,ofcoursestraightmen。Gaymenit'severynine。'这就是事实。”
杨疏乙听他胡诌,懒得反驳,顺着话问:“那你这两个月怎麽过,你不要死了?”
“我呀,年纪大了,变挑了。自带飞机杯,你试试麽?”
“个人卫生用品别借来借去的。”
“我当你亲人,宝贝,你想用我——的卫生用品的时候,随时开口。”
“拿来吧,你自己DIY。”
“那我想着你弄。”
陆广言说完再紧了紧手臂,耍赖一样蹬腿甩头的猛蹭,杨疏乙也不掀他了,知道他也就过过嘴瘾。
陆广言心里非常得意,就这麽凭实力又突破了杨疏乙的舒适圈。
两人聊着往事,他约莫知道了杨疏乙还是那个冷淡人,一切兴奋和欢愉只能通过他的大脑皮层来刺激。其他的触碰,再怎麽爽对他来说也就那样,无则随意丶有则锦上添花。
但对陆广言丶连术这种野心和欲望主导的雄性动物来说,那真是压制不住的刚需——当然,社会对他们的要求也是无需压制。
眼看时间大大超过了10分钟,杨疏乙起身要赶人。正好房门也被敲响,陆广言理了理衣服,大大方方的去开门。
门口小丁一脸愕然看着室内,仿佛撞见了天大的要封口的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