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你和柯让经常联系吗?"杨疏乙隔着一个桌子,问她。
"对啊,几乎天天吧。怎麽了?"唐昕面对杨疏乙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立马打起精神等待接受询问。
"没什麽。"
"啊?"
既然如此,那柯让早就知道唐昕来到他的工作场地了,也迟早会知道他们一起看了比赛直播。
于是他老实回复:
"我在剧组和大家一起看了比赛,恭喜你!"
柯让发来的消息让他心情大好,杨疏乙深感自己又贱又茶,比起大方爽朗的柯让,他完全符合"阴暗爬行"这个形容词。
既然对方一条赛博讯息都可以让他的心境明亮起来,他又为何要拒绝这种好意呢?杨疏乙暗自思索,最大的问题关键还是在连术。他能找到症结,但是单靠自己治不好,或者本意也不想治。他决定换个思路。
"你和她,怎麽回事?"他小声问克林达。
"我喜欢她啊。"
"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她还没有同意。"
"……挺有个性啊小姑娘。"
"所以我觉得她特别嘛。"
克林达是个几乎没有空窗期的女人,并且她也只爱女人。
"我感觉她很直啊。"
"她是不弯,但人麽,什麽都尝试一下比较好。"
这话突然戳进了杨疏乙心里,他想起连术在床上的戏言——"你让他一起来玩也不错,运动员麽"。
杨疏乙猛地摇摇头,把这不堪细想的画面甩出脑袋。
"好样的,宝贝提奥~"球场後台,路易热烈拥抱了刚刚获得500积分赛冠军的少年。作为柯让的理疗师,路易相信他有这个实力,但担心他是否有足够的运气。而结果证明,属于他的时代也许已经开始了。
"哼哼,我知道我能赢。"
意气风发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柯让,再积500分後,他的实时排名进步了5位,来到了第17位。当然,越到top级别,排名将更难进位。此时的欧体新闻台,甚至在畅想如果柯让在接下来的巴黎大师赛再奇迹夺冠的话,他或许有望进入atp的年终总决赛——这项奖金赛将邀请当年排名前8的选手参加,奖金池无比丰厚。而就算无缘,柯让也已经拿到了geion新生代总决赛的名额(不超过20岁的选手前八名)。
无论如何论证,他都是下一年新赛季最受瞩目的选手。
"你想怎麽庆祝?我带你去夜店?"路易看起来比他还要兴奋,"我简直无法相信,你居然刚达到法定的喝酒年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两人搂着肩往场馆外走,一路碰到的观衆丶记者和工作人员都在向他打招呼和祝贺,这种被人堵着要签名的日子,终于也轮到自己了,柯让心里暗自得意。
之前看到杨疏乙的排场时,他不理解为什麽有粉丝这样狂热的群体,如今那些男女老少居然也尖叫着要跟自己合影,他受宠若惊之馀仍然摸不着头脑。
那天晚上他和路易疯了一样在夜店嗨到半夜,和他们混在一起玩的人越来越多。城市里刚结束的体育赛事,让热情无处宣泄的人们继续在夜场里寻欢作乐,网坛火烫新星夜场尬舞的路人照片也在网上传播起来,一个快乐的天才少年释放释放压力,值得被网友们津津乐道。
柯让心里知道自己在刻意狂欢——用狂欢来麻痹他等待对方回复的焦虑。他不敢去查是否收到了对方的回信,他想把时间再拉长些,就像自己给自己设置了一个deadline,在既定的时间之前,对方很有可能还没看到,天知道如果打开对话框,对方没有反应的话,他会有多失落。
但他太小瞧酒精的力量了,除了外公外婆庄园里的葡萄酒,他还没有在外面这样放肆地饮酒过。他最後的记忆里,只知道自己完全被酒精控制了大脑,路边呕吐的醉鬼和坏掉乱跳的红绿灯成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笑料,在他断片之前,他还记得路易把他成功送进了酒店大堂。
至于他那麽在乎的回信,他实在派不出一个清醒的细胞再去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