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深:“……”有种融入不了年轻人的无力感。
底下歌声响起,田俊杰挎了把吉他,借歌抒情,唱了首□□的《安和桥》,唱得那叫一个泪眼婆娑,哀默心死。
唱到最後几句:
——“我已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冷和雨评了句:“至于吗?”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秦槐云嘴角轻抽,说:“嗯,这是实话。”
——“所以你好再见”
秦淮远放下茶杯,说:“我真服了他了。”
歌曲收尾,台下有吃饭的客人,送了杯酒给他,又低头耳语几句,田俊杰眼泪奔流,哭得很凶了。
回来後,秦槐云好奇,问他,那人说什麽了。
田俊杰内心深处是不想说的,但那杯酒度数偏高,他走上来这一趟,就有点上头了,于是又哭又笑地说:“他!狗*D,他说我跑调!”
秦淮远丶秦槐云丶冷和雨丶妹宝:“……”
梁鹤深眉心蹙着,因来不及捂住妹宝的耳朵而微愠,轻咳一声,说:“他似乎是醉了。”
“我没醉!”田俊杰拍拍桌,摸到茶壶,仰头往嘴里灌,然後又扯着嗓子嗷嗷叫,“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秦淮远摁摁眉心,站起身说:“妹宝,抱歉,这个情况……生日蛋糕就不陪你吃了,礼物以後补上,我先把这家夥弄回学校。”
妹宝忙说好。
醉酒的人死沉,秦淮远和秦槐云一起行动,才把他弄起来。
“师兄……”田俊杰趴去秦淮远背上,欲哭无泪地说,“你知道我喜欢了她多久吗?她的心就不会痛吗?”
秦淮远说:“不知道,你俩瞒了我们五年,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别扯我衣服!”
冷和雨惊了,不由感慨:“牛啊!瞒五年?他俩绝对的演技派啊!”
秦槐云尬笑一声,去扒拉田俊杰试图扯开秦淮远衬衫的手:“你老实点。”
田俊杰的手无处安放,于是去扯秦淮远的耳朵,嚷道:“师兄啊!你可不能这样,不能跟梁先生去抢丶抢妹……你要去抢就,恶心!我,我一辈子看不起,你不能欺负他丶他是个残……”
秦槐云赶紧去捂他的嘴巴,一只手捏得他腮帮都变形,一边推着两人走,一边提包撤:“妹宝,梁先生,感谢款待,我们先走了,生日快乐啊!拜拜!”
冷和雨吐出两瓣瓜子壳,像是刚听明白醉鬼说的话,站起来朝远去的背影嚷:“什麽玩意儿跟我小舅比,还抢妹宝?我看谁敢!”
梁鹤深说:“好啦,坐下。”
人都走远了,再嚷显得虚僞,冷和雨听话坐下,刚一坐下,又听梁鹤深嗓音沉沉:“你今天没课吗?”
冷和雨:“……没。”
“很清闲?”梁鹤深掀起眼皮看她,冷白指节落在桌上,敲了敲,“公司……”
“我忙得很!我还要去试戏呢!”冷和雨飞快提包,说,“这不是百忙之中来给小舅妈送个生日礼物吗?小舅妈,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麽麽!”
她手掌落在嘴唇上,隔空吧唧向妹宝飞去一个吻,然後头也不回地告辞:“小舅,我先走了啊!拜拜!”
自此,妹宝的生日宴终于清静下来,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楼下正在表演变脸,玄妙炫酷的变换只在眨眼间,妹宝不错眼地看,看完热烈鼓掌——每个节目她都会鼓掌,哪怕底下的表演者根本看不到。
梁鹤深擡眸,递去一个眼神,妹宝从对面挪到他身边坐下,他便擡起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将人拢进怀里。
桌上乱七八糟的,干果丶水果丶糕点还有翻倒的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大战过一场,他轻飘飘扫过一眼,问:“还有馀下的胃口吃生日蛋糕吗?”
妹宝揉揉肚子,掂量了下,说:“大概还有两寸蛋糕的空间,您呢?”
“我?”梁鹤深侧眸瞧她,眼里笑意很重,温热的气息里飘荡着一抹清淡的龙井茶香,“我明明一口没吃,还饿着呢!”
“啊?”妹宝也侧了脸。
这样近的距离,她的额头擦过他的下巴,皮肤相触,还没辨出温与凉,梁鹤深擡起手,握着那截腰肢将她带来腿上。
视线陡然变成了,上与下。
他仰着脸,亲吻她的嘴巴,先是很轻柔的慢动作,等到她的回应後,才开始交换节奏,唇齿被舌尖翻搅滚烫,一个十分深刻绵长的吻,吻到心跳开始无序颤栗,而觉胸腔闷至钝痛,渐渐不能呼吸。
彼此,都像是要证明什麽,亦或刻下什麽不可磨灭的烙印。
分开时,上下两双眼眸都已不算清明沉静,里面汹涌起伏的,是爱和欲。
他们很默契,都没有提那些,在此情此景下,不值一提的人或事。
舞台上的天空,眼瞅着铺下了一层淡薄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