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顺藤摸瓜,摸着用户资料和IP找过来,一是调查使用者有没有上当受骗,二是督促使用者卸载软件丶再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就很巧,警察上门,刚好就和妹宝前後脚错开。
前面聊得都好好的,梁鹤深也承诺会好好管教妹宝,哪知萧晓洋过来送茶水糕点,画蛇添足来了句:“警察同志您放心吧,我家先生肯定和太太好好说叨这件事,不会让她上当受骗丶知错犯错的。”
“太太?”年轻警察表情瞬间就变了,犀利的眼神射向梁鹤深,重新打量他,尤其着重看了眼他的腿,“您刚才说的是,使用者是阮妹宝,今年十八岁,明年要参加高考,而您是她的监护人吧?”
梁鹤深平静地抿茶,润润嗓说:“是。”
年轻警察垂眸沉思片刻,想起进门时撞上的女装品牌店营业员:“您刚才说,阮小姐刚好不在家,出去和同学玩了是吧?”
梁鹤深保持着温和微笑:“……是。”
“但刚才打电话,无人接听啊!”
梁鹤深脸色微变,略有不悦:“小孩贪玩,玩过头了自然顾不得手机,您滑雪时会时刻留意手机吗?”
年轻警察无话可说,但职业赋予他的责任感让他不敢掉以轻心,低头扶额,食指敲了敲额头,再擡眸看他:“外面那些衣服?”
“天凉降温,先生自然要给太……”萧晓洋好像意识到警察态度骤变是为何了,及时噤声後改口,“自然要给妹宝添置些新衣服。”
年轻警察轻咳一声:“阮小姐都不在,您帮她选衣服吗?”
萧晓洋听出端倪了,也怒了:“我说警察同志,您问的问题会不会太隐私了?”
年轻警察当即敛了平和表情,横眉冷眼说:“刚才攀谈时,梁先生说阮小姐学业忙,所以今天圣诞节,破例让她出去滑雪,但是阮小姐的电话,却恰好!联系不上。先不说阮小姐是不是在家里,能不能接到电话,我相信任何一个自由的女孩子,应该都更愿意自己挑选新衣服,而不是由别人代劳吧?那我现在合理怀疑,阮小姐浏览非法网站,并非出自本意,而是有人刻意引导,似乎也没有问题吧?”
“梁先生觉得呢?”
梁鹤深莞尔一笑,轻轻搁下杯子:“衣服呢,是朋友推荐的几个品牌的当季新款,我是准备全留的,小女生嘛,各种风格的衣服都备些,她喜欢就穿,不喜欢扔了便是,家里也不是买不起丶放不下。”
“不瞒您说,阮妹宝的确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但她未到法定婚龄也是事实,我们的婚姻有父辈的考量,也有我们自己的感情基础,我知道,法律上我们的婚姻无效,但并不犯法。所以,我说自己是她的监护人,没有任何问题,而您仅凭主观臆断,在揣测我现在是在约束我太太的自由,并企图瞒天过海?”
“我……”年轻警察愣了一瞬,随即擡了擡眉棱,口吻正直而冷硬,“梁先生,我不介意把话说得更严厉直白一些,我不怕你的钱权地位,这世道邪不压正!我知道你们有钱人,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癖好……”
“警察同志。”梁鹤深笑着打断他,温润眉眼依然从容不迫,只是眸光中透出些不容置喙的冷峻和森严,“话尽于此,我不会再解释什麽,您若还是如此态度,大可在此等我太太回家。”
说着,梁鹤深低头撩开衣袖,松弛散漫的眼波荡过满钻腕表,如玉长指一挑,又将其随意地半遮起来,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家晚餐时间6点,她大概率会卡在这个时间回家。”
“不过,也请您和您的同事,做好接收我方律师函的准备。”
这话说得沉静而决绝,做笔录的小警员顿了下笔,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年轻警察站起身,递出手掌:“我们今日的出警目的已达成,感谢您的配合,等阮小姐回家,请您务必监督她卸载软件并打卡学习普法视频,我也会调查情况後再次登门拜访,今日就不打扰您了,刚才的对话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哪里,公民义务所在,辛苦两位跑这一趟。”梁鹤深杵着手杖,站起身,回握了上去。
至此,一次剑拔弩张的下午茶,以不太和谐友好的状态结束了。
虽然梁鹤深很尊重丶也很敬佩那位警察的敏锐度丶责任感,但被当成拐带年轻女性的老变态,还是残疾老变态,心情怎麽都不可能会好。
再被妹宝凶巴巴地嚷一通,梁鹤深就更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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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这次没有化悲愤为智慧,疯玩一天,累得她趴床上闭眼直接睡着。
梁鹤深端着餐盘去书房,扑了个空,再回卧室,放下餐盘坐到床边,帮睡姿潦草的妹宝掖了掖被子,看她睡得安宁,舍不得叫醒她,想着什麽时候醒再什麽时候吃吧,结果妹宝这一睡便睡到凌晨去。
夜半寂静,室内还留有一盏橙黄夜灯——平常都不留灯的,梁鹤深浅眠,有一点光源和响动都难以入睡。
妹宝骨碌转了转视线,缓缓扭头看身边人一眼,然後轻轻掀开被子,正欲下床,腰间环来一条手臂,大掌几乎将她的腰整只拦截,重新揽回被窝。
“去哪?”耳边,男人的低沉嗓音裹了些半梦半醒的含糊沙哑。
妹宝在他怀里调了个方向,澄澈眼睛望着他:“去洗……”
梁鹤深倾身过来,毫无预兆地含吻住她的嘴唇,随着舌尖滑进齿关,好闻的檀木水汽也顺着深入而绵密的勾缠热吻灌来,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无论如何克制隐忍,都带有与生俱来般的压倒性气势。
被窝里,一只大手撩开裙摆,缓慢又隐含急切热烈地在纤细柔弱身体上摩挲攀爬,往上,揉着最温柔的地方,另一只手,托着她往自己无限贴近,几近负值——妹宝这才发现她已经被换了睡裙,还是短款,裙摆不及膝盖。
妹宝一个激灵,猛在他舌头上咬了口,推开他的怀抱。
明明没用什麽力气,坚硬身体和滚烫温度轻而易举骤然离去时,妹宝有一瞬诧异,不过一瞬,立马翻身坐起,胡乱寻找拖鞋,左右不分趿着,头也不回地跑进浴室。
再回来时,梁鹤深已经从床上坐起,慵懒背靠大抱枕,一脸“还真不让我碰了?”的无辜表情,擡手,轻轻拍拍身旁的软软被窝,笑了笑:“快来,呆在外面会着凉。”
“夫妻没有隔夜仇,这可是你说的。”
妹宝:“……”踟蹰一下,还是钻回了被窝,翻个身,冷漠背对他。
“真的生气了?”
梁鹤深说着便抱过来,妹宝也没挣扎,只是对他的提问,坚决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