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给她一个缓冲时间。
“坐下来。”他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开什麽玩笑?妹宝身体完全僵硬,他那只手拽着她往下,她就往後,两人像表演拔河,他手劲是大,但妹宝好歹有个支点,两人竟然呈现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您别闹了,碰着伤口不疼吗?”
“缝了三针,送医晚一点,都该愈合了!”梁鹤深不满她的抗拒,“疼什麽疼?坐下来!”
妹宝眼神怀疑。
“我是因为在想问题,所以顾不得口腹之欲。这阵仗太大,吓到你了?”梁鹤深又说,“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之所以要这麽演一场,是因为我要弄掉几个人。”
弄掉?
妹宝因他的措辞生骇,再擡眼看他,矜贵面容上,依旧盛着风轻云淡的笑。
这麽一走神,就不慎被他拽去了腿上。
耳边,他轻轻“嘶”了声,应该还是碰到了伤口。
碰到了伤口,也碰到了那里,一旦碰到,就跟鱼进了水一样,天然有种触电般的畅快感觉,想要索取,但这个时候?妹宝觉得自己不至于如此饥渴,想逃,却被他揽着腰肢压实了。
“想你了。”他凑来耳边说,“说要好好罚你,结果遇上这麽一档子事儿。”
“不急。”妹宝撇开脸,咕咚咽嗓,似乎空咽一口气也能缓解一下忽然裹挟一身的闷燥,玩笑地说,“急也没用,等您拆了线,我生理期也该到了。”
说完,她薄情寡义笑一声。
梁鹤深憋闷一下,有点emo的神情,好几秒後,咬出两个烫耳朵的字——“讨厌”。
若非这张清正脸庞近在咫尺,而这句话就飘在耳边,妹宝势必不能信,这张嘴里能吐出这样一个词,还说得如此肉麻。
“我没关系的,要不要?”他语气蛊惑,拉着妹宝的手停在上面,“因为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回来,所以每次去过卫生间,我就顺带把自己仔仔细细洗一遍,等你随时来收货。”
妹宝脸臊红,上下瞥他,懒洋洋的口吻:“您还真不怕把自己洗秃噜皮了。”
梁鹤深笑一笑,撞她一下。
她没想再逃,往里挤挤,柔软视线落在他微扬的下颌上,清润又利落的一弧,再往下,玉白长颈上,伏着雪山般的喉结,微微一震就分外性感,于是低头吻下去。
这一吻,情动得势不可挡。
梁鹤深辗转一个地震,在那点气息和温度撤离的瞬间,虎口钳着她的下巴,摆正那张小脸,吻进唇瓣里。
呼吸急促得不行,又野蛮。
给妹宝的感受总是,被什麽野兽叼住了要害,利齿摩挲着,但不痛,反而痒,饥渴的烦躁中一点耐心的馀温,明显是克制到极限。
压迫感是满的,好像猎物胆敢挣扎一下,他下一秒就会叫她窒息。
人在紧密相连时,某些情愫是互通的,比如那种在溺亡边缘挣扎着,掀眼就见天地炫彩,而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的感觉。
但极乐世界是无法被构建的,有的只是这种难被拆解的感觉,叫人沉沦欲死。
半推半就间,心意昭彰。
隔着层布,无法尽兴,梁鹤深拨开她裤上纽扣时,妹宝恢复些理智:“还没洗澡,而且,没那个。”
他动作一顿,擡眼,声音隐忍而沙哑:“生下来不行?”
妹宝僵了下,脑子里立马想到的是至多一年半载後的项目,一时半会儿不知怎麽婉拒,只好搬出年龄这座大山压过去:“世叔,我丶我才十九岁啊,我还在上学呢!”
梁鹤深“噗嗤”一笑,却是立马想到,她十八岁时,还问过他“不想要小宝宝吗”这种问题,时间像流水滑过,也不过数月时间。
女人善变,可见一斑。
“逗你的。”他拿指腹描画她的眉骨,很是自然地给自己一个台阶,“我准备了,去洗澡吧。”
妹宝半信半疑,安慰似的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以後会有的”,撇下一个不知何时能兑现的承诺,然後小心翼翼离开他的腿。
浴室,水声响起,白雾渐次溢出。
窗外,日暮阑珊,霓虹零星点亮。
梁鹤深静坐了会儿,挪回床上。
——轮椅上做那种事?无法酣畅不说,他也还不至于如此邪门。
此刻,想的更多的其实是茶几上那摞书。
这架势,一目了然,因为他也经历过——北城大学的学生在修满学分的前提下,可以跟随教授参与院系项目,他也曾因此,跟随建筑学院的顾院长得到了诸多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