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兜帽。”沈让尘提醒。
&esp;&esp;余晚之没反应过来,“什么?”
&esp;&esp;沈让尘放慢脚步说:“把兜帽盖上。”
&esp;&esp;余晚之拉上兜帽,宽大的兜帽将她的脑袋遮了个严实,半张脸被沈让尘的肩膀挡住,其他人什么也瞧不见。
&esp;&esp;余晚之说了句什么,声音藏在兜帽里有些闷,沈让尘没能听清,问了她一句。
&esp;&esp;“什么?”
&esp;&esp;余晚之又说了一遍,“若是让人看见了,你就得和我绑在一块儿,我现在名声可不那么好。”
&esp;&esp;沈让尘似乎是笑了,因为余晚之听见他鼻间发出了一声不大明显的哼声。
&esp;&esp;“我名声挺好,要不要拉你一把?”
&esp;&esp;“大可不必。”余晚之拒绝道:“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esp;&esp;“眼下就不欠了?”沈让尘问:“我送你下山,怎么也当得起你一声谢吧。”
&esp;&esp;余晚之说:“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没你这样的。”
&esp;&esp;“我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沈让尘说。
&esp;&esp;崴个脚,一番对话,之前的剑拔弩张又被冲散了。
&esp;&esp;余晚之的马车停在山门偏僻的地方,沈让尘将她放上马车,车帘下落,还剩一线时又重新掀开。
&esp;&esp;沈让尘看着她说:“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人传个信,我们是……”
&esp;&esp;他顿了顿,说:“盟友。”
&esp;&esp;沈让尘没去看余晚之是什么表情,退开几步,转身走了。
&esp;&esp;车帘下落,车内霎时沉如暗夜,帘子留下的那点缝隙透着光,沈让尘离开的背影刚好夹在那一点缝隙里。
&esp;&esp;青色长衫,白玉束带,挺直的背脊透着孤傲,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让她动容,可他分明……分明……
&esp;&esp;余晚之没让自己再往下细想,她扯了扯车帘,闭上眼将自己完全沉入昏暗里。
&esp;&esp;大仇未报,父母不知所踪,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esp;&esp;……
&esp;&esp;还是之前的那条竹林小径,沈让尘穿过竹林,看见寂然早已坐在亭中等候。
&esp;&esp;风炉上的茶壶盖被沸水掀动噼啪作响。
&esp;&esp;寂然盯着棋盘皱眉沉思,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招手道:“你可算来了,过来帮我看看这副残局。”
&esp;&esp;沈让尘走过去,低头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白子大杀四方,黑子已成倾颓之势。
&esp;&esp;看寂然的位置,他是执黑子那一方。
&esp;&esp;“还有救吗?”寂然问。
&esp;&esp;沈让尘没有回答,两指捻着棋子摩挲,过了许久,寂然一壶茶都泡好了,他才落子,原本的死局因为一子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