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了下身旁木桌光滑的表面,语气怀念。
“这家店最开始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开起来的,每天就接待几个客人,做个开心而已。但她病了之後,治疗需要钱,我就只能一个人努力工作,想让她陪我久一点。”
“等到她走了,我就把这家店卖了。虽然看起来面积不大,但加上地下室应该也能卖上些价钱,然後带着她一起去国外旅游……”
“等等!!”
江户川柯南突然焦急地打断他。
“店长叔叔您说什麽?!地下室?这家店还有个地下室?!”店长被他问的一愣,“对,因为这里最开始是一家海鲜店,地下室有一个小型的冷冻库用来冷冻海産品,不过自从我接手了这家店之後就闲置了。”
冷冻库,不在场证明,过低的水位,拴住尸体的黑绳。
“原来如此。”
江户川柯南镜片一闪。
但当他听见耳边的男声,才发觉有人把他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太宰治恍然大悟道:“商用冷库一般温度都在零下15到20度,而尸体在全身细胞死亡之後不会被冻伤,只要把他保存在冷库中就能混淆死亡时间。再将冻成冰块的尸体扔到湖水里化冻,顺便系上根绳子防止在冰块融化之前飘走被人发现……嗯嗯,这个思路虽然老套但也可行。”
他说完,人畜无害地歪了歪头。
“为什麽都这麽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不,只是没想到你这麽轻描淡写地就将整个犯罪过程叙述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神情复杂地放下了举到一半的手表。
毛利小五郎将这段话消化了半天,然後砸着嘴迟疑道:“所以,凶手是店长?”
“不。”江户川柯南否定道,“店长每天都会在下班後去探望妻子,包括市川先生失踪的那一天。所以凶手只有知道地下室冷库的存在,并且在店长之後和他见面的——”
他伸出手。
“井上诚一先生!就是你!”
井上诚一慌忙地举手辩解道:“我那天并没有和市川见面!不是我杀的他!”
“死者并没有挣扎痕迹说明是熟人犯案。你在市川先生辞职的那天和他约在後门见面,将他迷晕後溺死,再按照太宰先生刚刚说的办法处理尸体,在昨晚天黑後将他抛入河水中,在等待冰块融化的时候去便利店制造不在场证明。”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表情瞬间转变得稚气十足。
“……以上都是我瞎猜的啦,最近电视上好像有播过类似的故事哦!”
几名成人顿时收回了怀疑的目光。
“是这样的吗,井上先生?”警察板着脸掏出手铐,“如果这位小弟弟说得没错,只要查一查这家店的用电量就能推断出冷库开啓的时间,您是否能够出示在它开啓时的不在场证明?”
井上诚一额头青筋鼓起,神情怔愣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等一会儿,他开始含含糊糊地诉说道。
“……市川他啊,中了头彩。”
“明明是我好心介绍他来这里工作,但等到他有了钱却连一日元都不愿意分给我,还要跑到我面前洋洋自得地夸耀。”
“为什麽老天要让这种人这麽幸运呢?”
“他的好运,他的钱,他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既然是黑手党为什麽不给我乖乖地认罪啊!!”
他抱着头爆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冲开挡在他面前的警察,手腕一翻握住一把匕首,狰狞地向太宰治高高挥起!
中原中也没动。
这种程度的攻击如果太宰治也避不开,那他估计可以用这件事嘲笑他三年。
而作为被针对的对象,太宰治在井上诚一崩溃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甚至游刃有馀地打了个哈欠。
两名警察伸手想要制住井上诚一,毛利小五郎抓出的手和发疯的井上诚一擦身而过。
几乎同时,在他们的眼前飞快划过一抹蓝色。
只听一声沉重闷响,瞬息之间,井上诚一被人从後方踢掉手上的刀,然後猛然踹倒在地。
他还想要挣扎着起来,但在擡头的瞬间便浑身冷汗地僵在了原地。
少女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让人发抖的寒意。
她手法熟练地握着顺来的警用配枪,防抢枪套在她手下形同虚设。
泽村日菜面无表情,拇指微动,‘咔嚓’一声按掉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