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在门口站了几秒,觉得心里头那团小乌云又变肥了一些,眼瞅着马上就要落雨。
情绪已经开始难受,但理智依然在等金色小导弹冲过来,哼哼唧唧地宣告想念。
没有。
没有动静。
江稚摩挲着打开客厅的灯,首先看到池知舟坐在沙发上。
他眼睛幅度很小地眯了眯,适应光线变化之後也没有转头过来看,视线落在没有开啓的电视屏幕上。
“偷上瘾了?”他问。
江稚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忽而想起小时候玩的那种,薄薄一片塑料盖子裹着的小迷宫,她变成里头那个轻巧的小铁球,被失控的力道操纵着东碰西撞,几乎就要辨别不清方向,酸涩的滋味并不好受,马上就要结出名叫放弃的果子。
然後光亮大现,她看见其实出口就在身旁。
很近很近。
尚未总结出是什麽原因,但心跳的节奏开始失控。
很没道理,江稚说话时也并非底气十足,“你没换密码,不就是给我机会偷狗?”
池知舟看过来,眼睛很明显地弯了弯。
江稚的心脏为之紧了紧。
就看着他起身,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走进玄关的迎客灯范围里,最後站到江稚的呼吸范围之内。
他很高,高得挡住了大部分光亮,影子带着温度披到江稚身上。
江稚认定池知舟心知肚明,但非要装作不懂,“奶糖今天不在。”
“看出来了。”江稚说。
“我的确一直没改密码。”池知舟话锋一转。
“哦。”江稚随口一应。
“是让你来偷我。”池知舟说。
他很是直言不讳。
江稚觉得他今天一定是故意把屋子里空调开得很高,以至于人站在里面被热得烫脸。
听完这句话只觉得是挑衅。
于是她热着脑子说:“池知舟,如果我说话你不高兴,或者你有想要的,我希望你也能更勇敢地告诉我。”
江稚把“勇敢”两个字咬得很重,没发现自己音量和自言自语没有区别。
池知舟垂眼看了她几秒,很恶劣地学着一起压低声音,确认,“是吗?”
“嗯。”江稚说。
池知舟离得太近,她快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麽了,但又不肯轻易服输,所以擡起眼对视,示意自己还没有举旗投降。
反正都被看穿了。
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在心里横冲直撞。
江稚甚至怀疑池知舟现在笑得这麽愉悦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至于我想做的事,我可以直接做吗?”池知舟问得很有礼貌。
但动作并不是。
江稚後颈被牢牢握住,後腰被用力一揽,整个人靠向池知舟。
他低头吻了下来。
很凶狠,像是要宣告和证明什麽,连呼吸的馀地都不留。
直到感觉怀里这个人有些站不稳,池知舟才稍稍拉开一点距离,额头相抵,依旧把人抱得很紧。
“你没推开我。”他说。
“不走吗?”他又说。
很绅士,但是手臂一直没有卸力,很是心口不一。
江稚擡起眼,看清池知舟眼底不加掩饰的炙热,身在火堆旁的自己险些被烫伤。
不至于疼痛,但在心里叫嚣的渴望骗不了人。
即便被搂抱着,她依然站在门边,反手就能摸到门把手,然後拉过来。
落锁声很清脆。
池知舟亲昵地蹭了蹭她额头,唇角勾着明显的笑意。
“丫丫,不走就收不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