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件事要有仪式感
这是玩笑话,理论上来说不该有什麽杀伤力,但江稚仍然不受控制地缩了缩指头,也没有太多活动空间,池知舟捏得很紧。
或者说,攥得很紧。
“松开。”
池知舟没动。
“明天我自己带奶糖去体检。”
池知舟立刻松开了手,但人没退开,江稚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轻,像一片来不及降落的雪。
“你还挺会威胁人。”池知舟低声说。
江稚哼笑一声,“你也挺会钻空子。”
“这不是试探着呢嘛。”池知舟笑着说。
江稚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这个家夥太容易得寸进尺,可他这麽说话,又让人招架不住。
“你知道底线就好。”她说。
池知舟很轻地“嗯”了一声,再开口,又是那个该死的卖乖讨好的音调。
“我有待在安全范围里。”
说什麽胡话呢,刚才拉我手的是鬼吗?
池知舟又补充:“在安全范围里找机会。”
要发奖状吗?
江稚心里反驳了两句,嘴上一个字都没讲。
此时停车场里拢共就这麽两个活人,夜风也没闹出多大动静,等高架上第三辆车碾过隔断咕咚了一声之後,江稚开了口。
“这个项目,闲话很多。”
池知舟没有说话,江稚知道,他在等自己说完。
但也没太多耐心,“好歹转过来看着我吧。”
江稚不想转,没弄懂为什麽不想,也不敢弄懂。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就这麽僵着,谁更胆小简直一目了然。
所以江稚壮胆,转身,微微仰头,借着动作悄悄往後靠去车门上。
池知舟垂着眼,也没刻意拦着嘴角将出未出的笑意,即便如此,两人也不过就相隔一臂的距离,近到江稚怀疑自己不太能控制自己脸上表情。
一瞬之间,她好像重新变成初入职场的小菜鸟,见着面试官之後,连微笑这个动作是嘴角向上还是向下都忘了。
最重要的,这个面试官和她一起长大,比谁都清楚她在任何时候的任何表情。
自然也看得出这会的不同。
面试官很不厚道地把笑容扩大。
笑个屁。
江稚心里如此想着,嘴上也就如此说了出来。
于是,近乎顺理成章地,池知舟笑得更加放肆,但维持时间并不长,他低头,同步压下嘴角,也不知道眼睛在看哪,脑袋里也不晓得在想什麽,得出叹息一声。
最後,他擡头,并着微微摇头,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
没了,最後几个字被他嚼了吞回去。
江稚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什麽话,可爱?讨喜?
总之不会是什麽很合时宜的字眼。
她想了想,自己刚才要说什麽来着。
项目。
“这次两个资方把动静闹得太大了,说什麽的都有。”江稚说。
“会影响你工作吗?”池知舟问。
不会影响我,但是说你的话都不好听,你在别人嘴里已经活成了成天搂八个美女夜夜笙歌的少爷了,笨蛋。
江稚眯了眯眼,转头随便找个什麽东西去看,深秋天寒,小飞虫都不乐意在半夜围着路灯打转。
什麽都没看见,于是她又重新转回脑袋,看着池知舟。
“这项目是你提的,应该知道合作期间能有什麽事儿。”
“是的。”池知舟回答得像个人机,但转瞬之间又带上了温度,“所以现在私心里甚至有些後悔。”
江稚:?
池知舟:“你说初次见面。”
江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