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说:“早上有老师轮岗,我们得去学校外围巡逻。”
那就是只有老师能看。
但是叔你回答得太利索了些。
江稚看向他。
保安说:“昨天那男的也问了这句话。”
“嗯。”江稚点点头,往学校里面进去。
池听雨单独等在高中部的楼梯口,远远地迎了上来,递给江稚一瓶饮料。
她惊喜道:“你怎麽来这麽早?”
江稚低头看看手里的AD钙,说:“小孩子才一天喝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吸管插进去。
池听雨笑她,“你嘴真硬啊。”
“没你嘴硬。”江稚说,“几点开始啊?”
池听雨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有半小时呢,你来太早了。”
江稚瞟了一眼,发现小姑娘手机左上角的钢化膜摔碎了一片。
“你还不是早早地在那等我了,看到我美丽动人的风姿迈入校门,快感动坏了吧?”
池听雨说:“我真不知道我哥怎麽受得了你这张嘴。”
“这不是就分了嘛。”江稚说。
池听雨一愣,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稚歪着头看她一眼,“你怕得像我会打你一样,之前不知道你胆儿这麽小呢。”
池听雨抠着饮料瓶没说话。
江稚把挎包一甩,勾住池听雨肩膀,“走,带我去参观一下你们足球场。”
家长会这种日子,一般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大部分孩子缩在教室里,球场上有体育生在训练,零零散散几个学生绕着弯儿散步。
江稚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没事跑学校足球场漫无目的地走。
纯放空,一圈一圈地绕。
走到第二圈,她说:“我小时候,就是你家才搬过来没两年吧,那会还没有你。”
池听雨比池知舟小了整整十岁,生育的辛苦不言而喻,又有一个德智体美劳样样优秀的亲哥在前,顾阿姨对她要求严格也能理解。
但是。
“反正那会你哥特,别,闷。”江稚故意突出重点,“喊不出来玩儿,错过了我好多英姿。”
池听雨好奇地问:“什麽英姿啊?”
“我说了麽,我那会老打架,也爱哭,一般打不过就哭,偶尔打过了也哭。”江稚吸吸鼻子,把自己说笑了,“反正特别不讲理。”
小孩儿嘛,家属院里晚饭前那段时间就是大家凑一起玩的时间,闹个脾气吵起来打起来都很正常。
个位数年纪的人下手哪知道轻重,打疼了闹到家长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就,我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当时为什麽要打人。”江稚说,“无非就是抢玩具抢糖吃,但是我不服输,所以打架很少输。”
“我爸,就是你江叔叔。”江稚把声音慢慢放缓,“他跟我说,你要是被欺负,你就找回去,打赢了,爸煮红糖鸡蛋去上门道歉。”
池听雨愣得连走路是都忘了,停下来怔怔地问:“你还能被欺负啊?”
江稚跟她一起停下来,乐了,“谁不被欺负啊?”
“你别误会啊,我爸不是助长我的暴力因素。”江稚捏捏她的肩膀,示意继续走。
“他当时告诉我,爸爸妈妈并不能每时每秒都陪在我身边,所以他希望我遇到事情的时候,首先要自私一点,自己不能被欺负,然後再去考虑别的事儿。”
江稚说完,低头看了眼池听雨。
小姑娘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稚:“我初中的时候有次念检讨还是因为和老师吵架。”
池听雨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江稚朝她弯了弯眼,“没想到吧,我把老师骂哭了。”
池听雨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脱口而出:“牛逼啊。”
江稚这次没再纠正她的用词,咂咂嘴说:“你知道什麽学生才和老师吵架吗?”
池听雨持续性震惊,“不知道。”
“第一种啊,就是叛逆期的倒霉玩意儿,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拽得上天,急需找机会正明自己是谁。”
池听雨问:“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看清了老师是什麽。”江稚停下话,转头看着池听雨,“我初中那个英语老师,对一个穿着健美裤的女孩子说她放浪形骸,原话,在课间走廊里。”
其实当时说的是什麽形状都勒出来了,你小小年纪这个样子,以後可怎麽办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