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月认真想了会,认真地回答:“第六感。”
江稚看着人,把人看得笑出声。
“说真的,你别这麽瞧我,就……怎麽说呢,很难讲这个事儿,外人眼里的你,和你自己感觉到的不一样吧。”
江稚放好瓶瓶罐罐,开始穿外衣,“比如呢?”
周嘉月说:“比如你特别能扛事儿。”
江稚听了自己都不信,“我?”
“昂。”周嘉月点头,“你就是也爱管别人的闲事,对谁都挺好,出了问题,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解释的那种。”
江稚:“听起来好玄乎。”
“玄乎吧?”周嘉月说,“你就这样。”
江稚拉上拉链往外走,“蔡词丹讲我和池知舟断不了,给我说得有点恼火。”
其他的都还好,主要就是蔡词丹压根就不知道内情,世界上感情问题那麽多,没有哪一份是可以无差别复制的,她这麽笃定的开口,倒显得江稚前段时间的痛苦成了无病呻吟。
直白点来说就是你要追就追,总评头论足,江稚很恼火。
周嘉月取下房卡,“跟在後面出了门,她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知道自己没戏,体面一下。”
江稚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然後站住脚,抱了周嘉月一下。
“哎哟,看看我这张嘴,给你说感动了还?”
“那倒也没有呢。”江稚笑道,“就是突然感觉好折腾你们啊,因为我俩的事儿,家人丶朋友。”
现在连情敌都绝交了。
“人和人之间不就这样吗,该折腾折腾,该安静安静。”周嘉月说,“朋友不就是用来操心的吗?”
“这下开始感动了。”江稚特别大声地抽了抽鼻子,“周姐通透。”
“明白是一回事儿,你看我一会到饭桌上还得和梁书元吵架。”周嘉月说。
晚饭是村上请客,不论项目定不定在这,两边总得走个过场。
江稚和周嘉月到的时候,就池知舟和梁书元中间剩俩位置了。
过去的时候梁书元还推了人一把,直接把江稚推到池知舟旁边,接着和周嘉月好一通吵。
江稚也没挣扎,就这麽坐好了。
池知舟看了她一眼。
“池工。”江稚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是健康友好的社交距离。”
喏,不尴尬不亲密的社交距离。
这关系如你所愿,足够你退去马里亚纳。
人到齐,开场白走过几场,酒敬了几场,精力耗得差不多了,开始进入吃饭环节。
池知舟快速地偏了下头,随後清了清嗓,问:“摔疼了没?”
好,开始走绅士剧本了。
“不至于。”江稚耸耸肩,“如果蔡词丹没疼,我也没疼。”
池知舟闻言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脸上,但又转了回去,“关心同事是应该的。”
“哈。”江稚应了一声,开始听隔壁桌的村长侃侃而谈拓展计划。
“磕伤了没?”池知舟又问。
这次江稚有点没明白了,干脆扭头看他,“作甚?”
“关心?”池知舟说。
“咱俩。”江稚擡起指头在他们中间快速地划了一道,“用不着吧。”
人声沸沸里,池知舟很短暂地笑了一下,而後说:“用得着,你下午摔了,现在人就坐我旁边,我什麽都不说才不合理。”
江稚:“没谁盯着你。”
池知舟稍微往後靠,边上刘想迅速转头,热络地说:“江设计!没事儿啊,咱们筑境的人都很会照顾人!你摔了不好夹菜,就让咱池工给你夹。”
话说到这,不夹个菜都下不来台了。
池知舟靠上前,江稚叹了口气,小声说:“来吧,开始你的关心。”
“要是之前的关系,我不会问那麽多,会监督你擦药。”池知舟也小声说话,转头看向桌面,拿起手边的公筷,“现在咱俩这种关系,我也就是问一句,然後。”
他夹了一块排骨放去江稚碗里,说:“补补。”
江稚和那块人类食物对视,“这是猪的肋骨。”
“嗯。”池知舟说,“补补。”
“你对别人嘴也这麽欠?”江稚问。
池知舟没说话,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梁书元的碗。
里面是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