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场景实在荒诞,很难想象在现代社会还能看到这种场面。
总之,三个人都被刺激得炸了毛,一顿乱砸乱跑,梁书元死死抱住周父,并且大吼说:“你他妈脑子塞粪了是吗!这麽好的闺女不指望,指望你那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儿子!”
这句话对于一介书生梁书元来说已然是激愤之下的狂言,但是周父在说粗话方面显然更胜一筹,梁书元骂不过他,只好涨红着脸死死把人抱住,江稚这才有时间解开捆着周嘉月身上绑着的东西。
梁书元为此被周父打了好几拳,但他始终没松手。
也由此发展出了一些至今未能说出口的孽缘。
总之,现在历史重现,情势已然不是退学那麽简单,江稚看见“囍”字的瞬间就炸了毛。
一路往里冲,不时听见池知舟拦住人的声音,也听见梁书元进阶之後的骂人话术,最重要的是,这次还好叫了警察同行。
周嘉月一路推推搡搡地冲进当年那间卧室,正撞上周母协同另一个女人想要把绑着的周嘉月往窗户推下去,听声音下面早已有人在接应。
“放开!”江稚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麽大声。
尤其是在看到周嘉月穿着大红嫁衣,手腕勒痕清晰之後。
她气到耳鸣,疾步上前推开周母,旁边那个女人尖着嗓子要来拽他,池知舟先手拧住了她的手。
同时,江稚抱住了周嘉月,腾不开手去推周母戳到自己脸上的指头。
周母指甲很尖,江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侧尖锐的刺痛,但她实在顾不上,只想赶紧把周嘉月解开。
警察把楼下的人控制住,梁书元带着人一路狂奔上楼,进门瞧见周嘉月穿的衣服,当场气得头发倒竖,想也没想就要踢人,要不是警察拽着,他那一脚就得踢去周母脸上。
“打人啦!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周母大喊。
这个时候江稚已经解开了周嘉月脚上的绳子,梁书元取出了她嘴里塞的毛巾。
周嘉月稍微能动作之後,把自己母亲蹬开了。
是的,蹬。
女儿踹了母亲肚子一脚,蹬开。
这个事实令人痛心又解气。
周母捂着肚子撞到桌上,无视警察的警告,用几个难以入耳的词语描述了一下周嘉月,看上去气急了也气狠了,随手摸到个什麽硬物就要往周嘉月脸上招呼。
但没能砸下来,她被警察控制住,并且拉得远离现场。
增援来得很快,亮闪闪的灯光里人头攒动,有周围来看热闹的,也有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冲出来要求周家赔偿他彩礼钱,都被梁书元一一骂了回去。
江稚扶着周嘉月坐上车,心疼得要命。
“昨晚她打给我说她出车祸住院。”周嘉月看着窗外那幢曾经被自己当做是家的房子,“可是,我赶到医院,就从面包车下来一堆人把我绑走了。”
剩下的她没有再说,江稚也没有再问,抱紧了他。
回程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池知舟看了副驾的梁书元一眼又一眼,最後还是说:“车载冰箱里有冰饮料,拿出来敷一敷吧。”
梁书元很坚强地说自己并不需要。
池知舟没再坚持,转头看了後座两个面挂眼泪抱在一起的人,从中控递了袋纸过去。
江稚接下来,很轻很轻地给周嘉月擦眼泪,对她道歉:“对不起,昨晚要不是我叫你去喝酒,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至于那个点一个人走,我……”
江稚把纸巾捂到眼睛上,周嘉月攥了攥她的手说哪能怪到她。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个人活跃下气氛,但是谁也不知道说什麽。
最後还是梁书元痛呼了一声,他取出冷藏饮料,敷在腿上。
“怎麽了?”江稚探头去看,梁书元别开身子不让看。
江稚又看向池知舟。
池知舟一改常态,抿了抿嘴,“他不说,我也不能说。”
周嘉月都顾不上哭了,扒着椅子问:“你被打到了吗?”
梁书元还是很坚强地摇了摇头,看脸色估计是再也憋不住了,干脆自暴自弃地开始怒吼。
“啊!我刚才想去收拾你妈!但是警察哥拽了我一把!我脚扭了啊!!我要疼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