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记仇啊池同学。
池知舟说出这句话难免让人觉得违和,光是瞧他顶在黑色高领上这幅清隽的好模样就不提了,手里还提着不晓得为什麽没穿上的暗色调外衣,整个人都挂着禁欲系职场精英的tag。
此时这个职场精英敛着眉眼,说着这种话。
“你太小气了。”江稚忍不住评价。
池知舟没意料到这一句,以至于被噎了一下,才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没办法。”
这人怎麽回事?江稚忍不住皱了皱眉,摆出教育的姿态,“池知舟,你知道我为什麽要这麽说。”
“我知道。”池知舟点头,“但这不影响我小气和後悔吧。”
真应该拉陈韵如女士来瞧瞧他这样子,成天夸他懂事明理,分明倔得很。
“但是。”池知舟说着,微微低头,视线顺着江稚的眉骨滑到山根,继续向下。
“我们都知道,就算我们真的是初次见面,该来的闲话也会来。”
这话直白。
江稚问:“所以呢?”
“所以,不如轻松点吧。”池知舟说,“至少这种时候,就别绷着了。”
江稚忍不住又仰了仰头,後背从车门上离开,恶劣地往前半步,把半臂的距离缩短到一个拳头。
“所以现在算是什麽时候?”
“我想想。”池知舟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像是在回应挑衅,话未出口,人往前半步,一拳的距离被抹平。
木质香再次漫上来。
他莫名其妙地说:“比如在我醒酒的时候。”
她莫名其妙地问:“你喝酒了吗?”
池知舟很诚实:“没有。”
“那你醒什麽酒。”
池知舟说:“我想。”
车位旁的感应灯忽然亮了,江稚被这猝然变化的明暗激得眯了眯眼。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池知舟正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早就褪去了所有玩笑的外衣,某种带有温度的东西漫涌上来。
他稍稍低头,“终于正眼看我了。”
实质性的暧昧。
气氛到这了,江稚熟练地开始脸烫,一瞬间,她认定自己要是再不动作,池知舟会吻下来。
她开始後悔自己这个转身,也後悔非要挑衅这半步距离。
江稚後退,重新贴上车门,同一时间,也清晰地看见池知舟眼底温度的冷却。
“池先生对每个合作方都这麽……”
卡顿了一下,她找不出一个自己能说得出来的词。
池知舟纹丝不动,只有眼睛随着人远离而稍微往上扬了些,就这麽保持着,好几个呼吸,他终于往後直起身,也跟着後退了半步。
“上车吧,很冷。”
“那就这样。”江稚迅速转身,拉开车门。
“等等。”
又是这种轻快语调,池知舟就是故意的。
“又干嘛?”江稚动作没停,问话的时候人已经钻进车里。
“明天见。”池知舟说。
江稚拉车门的动作一顿,她知道池知舟在说明天奶糖体检的事,但是,除此之外呢?
这个项目到施工之前,至少还有三四个月,明天,後天,大後天,他们都会见面。
“嗯。”江稚尤其简短地应了一声。
啓动键好滑,她第一次都没能按下去。
又没敢往窗外看,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又再次被捕捉了出糗的样子。
她掐着方向盘想,这算是分手吗?
为奶糖争来争去,又进了同一个项目,甚至还闲得没事大半夜在停车场你来我往的打机锋。
这是分手吗?别人分手也这样?
*
“你怎麽来这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