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还没醒,江稚眼睛都睁不太开,起床气也没能压下去,半眯着眼抱怨门外那个人。
她昨天睡不着,数羊数到最後变成两千八百二十三个池知舟,以至于早上起来带着奶糖下去遛弯回来又钻回去补觉。
池知舟,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此刻正拎着早点,弯着腰和奶糖互动,带着哼哼唧唧的小金毛进屋,全程眼睛都没擡起来,忽然问了一句:“真换密码啦?”
“管得着嘛你。”江稚往旁边让开些位置,同时揉揉脸,把自己的精神头揉回来些。
池知舟从鞋柜里找出自己的拖鞋,换好,眼睛还垂着。
眼皮盖下一个特别不正常,也很难看东西的角度,甚至脑袋也低得很刻意。
怎麽这屋里是站着个鬼你不敢看?
江稚压了压眉头,看着这人还保持垂着眼的样子,终究没忍住问:“落枕了?”
池知舟脚步一停,尤为故意地叹了口气,不轻不重,总之能让江稚听清。
“你只穿着睡衣。”
够了,这一句话就够了。
江稚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
丝质睡衣,很贴身。
她才想起自己是直接从被窝里钻出来开门的。
醒了,这回彻底醒了,丢脸丢到家了。
哦,本来就在家。
池知舟已经走进客厅,背对着她擡起了脑袋,“洗漱完吃早点?”
江稚抱住双臂转身往卧室跑。
如果没听错的话,池知舟在客厅里笑了一声。
总不能是奶糖笑了一声。
……
江稚坐下,抿着嘴把粥和包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池知舟说:“我——”
“别提。”
说话太快,尤为草木皆兵。
池知舟笑道:“我不提你想的那件事。”
这不还是提了麽!
江稚把话压下去,“你说。”
“突然也没话说了。”池知舟心情大好地往椅子上一靠。
江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耳朵开始发烫,嘟哝道:“你真的好烦。”
池知舟无声地笑了一下,叹道:“那怎麽办?”
“你到底要说什麽?”江稚问。
“也没想说什麽,就是想和你说点什麽。”池知舟送来废话一句。
“那就别说。”江稚用力地把吸管捅进塑封膜,声音和动作一样狠,“池先生。”
“好的。”池先生笑弯了眼。
“江女士。”
护士擡着板子从医生办公室里探出头,“到奶糖了。”
“好的,这就来。”江稚对她笑了笑,身边的池知舟揉了下奶糖脑袋示意它起来。
江稚站起来之後问:“你拿我名字预约的啊?”
池知舟牵着奶糖往前走,短暂地回身说:“差点就告诉你了。”
走了两步,很轻地补充一句:“你不让我说呀。”
要不我给你个喇叭你擡着全世界吼去吧。
江稚快步跟上去,擡手朝他後腰戳了一下,池知舟头都没回,反手抓过来。
这就是很短的一个瞬间,却也没短到江稚来不及收回手,但她就看着池知舟那只手,顿了一下,改为握住她的手腕。
“奶糖妈妈。”
江稚听见江医生和自己寒暄才堪堪回神,心虚地把手抽出来,朝对方打招呼,“江医生。”
江医生,江暮雪,暖阳宠物医院首席医生,彼时江稚和池知舟才捡到奶糖时,接诊的也是这位医生。
他还给这对救助小狗的情侣打了折,也救回了奶糖的命。
是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