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法劝,他难受着呢。”池知舟去玄关处取衣服,边穿边说,“我得过去看看他。”
江稚点点头。
梁书元这事儿只联系了池知舟,说明他目前还不想谈论这件事。
至于钱的事,池知舟很靠谱,知道该怎麽说。
“我得联系一下周嘉月。”江稚顺口说,“下午没什麽事,我都在家里。”
池知舟半天没应声。
江稚疑惑地看过去,他正笑着站在玄关,很轻地说:“好。”
江稚:“……”
突如其来且莫名奇妙的互相报备,看得出来池前任对此心满意足。
一直没能联系上周嘉月,这并不是小事。
嫡长闺并不是会因为小事或者某些暗自撮合的原因抛下醉酒江稚的人。
而且大半夜走得匆忙,连一条文字消息都没有。
思及周嘉月的家,江稚难免担心。
她终于在傍晚时联系池知舟说如果过了今天还是联系不上,江稚会报警。
对此,池知舟也没有说她大题小做,听声音,电话那边的梁书元也同样支持。
没想到最先给出周嘉月消息的是公司人事王思。
说周嘉月的妈妈代她辞职。
江稚简直要被气笑。
且不说这不是在念书的时候,想给孩子请假,家长电联老师报备一下就可以。
这是工作,是一个成年人的事情。
江稚再次拨打周嘉月的电话,这次听到了关机的反馈。
她不再犹豫,直接报警,理由是项目重要进程卡在周嘉月手上,现在联系不到人,损失难以估计。
周嘉月母亲代她辞职的事儿没法报警,同理,周嘉月不联系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也没法报警。
这是最有效能找到人的方式。
当晚,池知舟开车,江稚和梁书元同乘,与警方一起奔赴周嘉月的家。
她家在本市出城三十公里处的一个村子,进村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盘山公路,夜里视野不佳,但是池知舟也保证了安全范围内的速度。
天黑得像块墨锭,但周嘉月家的自盖小屋里灯火通明,院门前停了许多车。
江稚快速推开车门冲下去,看清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只觉得秋末的风凉得刺骨。
院里几个大汉穿着棉袄在打牌,听见动静齐齐回头,先看见一辆私家车表情并没有什麽变化,直到看见之後的警车。
他们骂了两嗓子,第一反应居然是回头喊话提醒,然後在江稚他们的警告声里拔腿跑掉。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混乱了。
屋子里冲出来的人是周嘉月的父亲和弟弟,他们认识江稚,瞪着眼指责她怎麽胡闹带人过来。
江稚气得眼睛都烧红了,堪堪用理智压着,否则当场就能捡起锄头把这对父子暴揍一顿。
她不管不顾地往里闯,像当年一样往楼上找。
当年大一,就是这样,周嘉月的母亲跑到学校,突然说自家闺女要退学,并且希望学校退还学费。
彼时周家觉得这个闺女念书太费钱,希望她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去打工挣钱补贴家用。
那天也是江稚没弄明白情况,不好夸张地做些什麽,也就顺着话和周母说帮着一起把周嘉月的东西送回家,同样是池知舟开车,江稚和梁书元同乘。
彼时周嘉月被锁在二楼,手机也没没收,四肢被绑着,是她难以挣脱的力道,好似周家人认定给她退了学就能掐灭她走出山村的念头。
那会才开学不久,池知舟顾及或许会起冲突,出发前喊上了同舍的梁书元,三个年轻人到场之前都难以想象会看到这种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