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个不应该在重逢的第一眼说吗?顺序是不是搞反了。”
“刚才不是需要维持一下课堂秩序,没机会,”他接着邀请,“一起去吃个饭?”
她有些不情愿地答应:“行……吧……”
“听你这语气,很不乐意啊。”
她很直接,不虚与委蛇:“我不乐意,所以能不吃吗?”
他也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所以拉起她的胳膊下楼梯:“不能。”
路上她拿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所以你突然来南榆找我什麽事啊?要跟我爸妈谈合作的话,按你现在的身份,也不需要我牵线搭桥了。”
他笑了:“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亏你是学这个的。”
她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学财经的,又不爱财经类的东西,不看财经版块很正常啊。”
“娱乐版块也没有吗?”
“娱乐?”孟霜晚大胆开麦,“你结婚了?邀请我去你的婚礼?”
她碎碎念:“你太太不介意?虽然咱们的关系很坦荡,但好歹也是前任吧。”
他戳了下她的脑袋:“想什麽呢,只是X&M的总部搬到南榆了。既然来了,就来拜访一下你这个土着呗。”
“总部搬过来了?”孟霜晚很惊奇,“你没事搬什麽总部?嫌活儿太少不够干?”
他神神秘秘:“各种原因。”
有公司高层权衡之下认为南榆可以开源的明面原因,也有他自己想重新和孟霜晚在一起的私人原因。
孟霜晚也不在意,他是商人,商人是考虑利益最大化的,总不会亏了自己。
“所以呢?你这些年,怎麽样?”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经典句式。真烦,她想,真想一个人安静地吃饭,然後去调戏沈乔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跟前男友叙旧。
“挺好的呗,吃吃睡睡,读书工作。”
所以是没有恋爱是吗?他内心升起隐秘的快感,是也跟他一样念念不忘吗?
“没什麽别的了吗?”
“还能有什麽别的?”
“比如,感情?”
他只知道她现在是单身,但不知道她过去的这八年是否也和他一样,耿耿于怀。
“就那样呗,”孟霜晚兴致缺缺地答复,对不在意的人她一向不吝啬冷言冷语,“你管那麽多呢。”
“就那样是没谈过的意思了?”
“是——”她懒懒地拖长尾音,有些疲于深究他的画外音。
她突然想念沈乔嘉。以前怎麽没有发现,跟谢景晟讲话这麽费劲呢,简直像在布景十面埋伏,一句话有八百个心眼子。
谢景晟看着她提不起兴致的模样有些不爽,但随即安慰自己,就是久未相见让陌生感占据上风,慢慢再接触一下就熟悉回去了,毕竟她以前……而且他有自信,她这麽多年没再恋爱,一定是跟他一样,没有遇到比彼此更合适的人选。
“去哪吃啊?”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暴躁,“用我去开车吗?”
这种时候她很知趣地不抢他的风头,毕竟这种大忙人能抽出时间来听她的课必然是已经提前安排好流程,等她乖乖做个提线木偶。
果然。“不用,我的司机就在楼下。”
孟霜晚如同嚼蜡地结束进餐後,迅速提出告别。她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听一堆她不感兴趣的财经术语和七拐八弯地被试探她这些年的生活了。
谢景晟看她眉眼间确实都是疲惫,就应下了。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悄悄松了口气。以前在一起,都是她滔滔不绝地分享,他随心所欲地给点反馈。现在角色倒转,他一时间还有点不知道该说什麽。
孟霜晚面对不在乎的人时从来不是活络的性格,也懒得听废话,于是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闭着眼睛假寐。
她不是迟钝的人,就算最初没感知出他的意图,一顿饭下来,她多少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但她不想。
这段感情在她这里早就翻篇了。她从没有想过破镜重圆。两人当时就是因为性格不合适才选择分开的,再来一次大概率是一样的结果,更何况,她早就不喜欢他了。
但他没有明确指出,她也不好直白拒绝,到时候还被人反咬一口自作多情。
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刚才他问她住哪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宿舍”。
顺道敷衍地满足他“怎麽没住在家里”的好奇心:“通勤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