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捂着脸蹲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烧成一只煮熟的虾,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脸没皮,嘴上没个把门,但她还是自我标榜“纯情少女”一枚的。
门外的沈乔嘉也一愣,然後故作镇静地去拿衣服。
等到他再一次敲门,洗手间开了块小小的缝,里面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迅速抓过他手里的衣服,然後再迅速关上门。
“砰”的一声,把他都吓到了。
他在门外补充了句:“这是新的,可能有点大,你先将就着穿,我明天去给你买女士的。”
就在他要走开时,里面又传来弱弱的声音:“那个,附近有超市吗?”
“有一家便利店。是不合身吗?那我现在去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卖衣服。”
“等一下!”孟霜晚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生怕他就走了。
沈乔嘉耐心地问:“怎麽啦?还有什麽缺的需要我一起带?”
她纠结了三秒钟,支支吾吾开口:“能不能,帮我带一包一次性内衣裤。”
说完她捶胸顿足地後悔自己刚才为什麽下意识就把衣服全部拿到桶里去浸泡了。
这下沈乔嘉脸也红了,应了声“好”,又问还要别的吗?
孟霜晚像蚊子一样挤出“没有了”三个字。
孟霜晚在洗手间里蹲到头发昏,终于等到沈乔嘉回来。
他一看就是跑回来的,气喘吁吁:“便利店里没有卖衣服,你先穿我的。那个,内衣裤我给你买回来了。”
她小小开门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穿好衣服後,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又蹲在地上羞耻。
真是太闹心了,她在墙上的水雾上画圈圈,却又不知道诅咒什麽。
沈乔嘉拿着书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却什麽也看不下去。
馀光瞥着洗手间的门,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出来,他突然想到以往看的新闻,也顾不得尴尬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洗手间门口敲门:“孟霜晚,你没摔到吧?”
孟霜晚没有立刻出声,他着急地用力再敲了敲:“你缺氧吗?还是低血糖吗?”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孟霜晚不好再缩着:“没事,马上出来了。”
听到她安然无恙的声音,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几分钟後孟霜晚终于趿着拖鞋丶提着裤子出来了。
沈乔嘉听见动静擡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很高了,但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是有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而且让人觉得空荡荡的。平时没注意,这下突然发现她真的瘦得过分,提着裤子估计也是因为太宽松容易掉。
“你平时都不吃饭的?”他发问。
安静的空气被撕开了个口子,孟霜晚终于没那麽尴尬了,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怎麽不吃?虽然我是小仙女,但又不是只喝露水。”
“你就这麽薄,”沈乔嘉说不出确切的形容词,只好比划了一下,“就这样刚才还想出门,大风直接把你刮着跑。”
“哪里?我很有力气的好不好?”孟霜晚把袖子往上撸到底,用力收缩,秀出自己约等于没有的肱二头肌,不要脸地大放厥词,“看,上哪去找这麽硬这麽大块的肌肉。”
沈乔嘉努力忍住笑:“好好好,特别漂亮的肌肉,千年难遇。”
孟霜晚看他一副痛苦忍笑的模样,提着裤子气愤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举着手臂凑近他:“我又没说假话。”
偏沈乔嘉一脸不可置否地点头称是,她想骂人都无从入口,最後只好“切”了一声,撇着头坐回去摆弄自己的手机。
沈乔嘉没有再和她开玩笑了,他深呼吸给自己壮胆,然後出声:“孟霜晚,你要不然,接下来就,住在这?”
“嗯?”教务老师给她发信息,她正低头回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到仔细在脑子里再回味这句话,她突然瞪大眼睛望向他。
什麽意思?要表白了?这麽突然的吗?
而且谁家表白是问要不要同居的?不对,这也不算同居,就是当几天临时室友。
不是,到底什麽意思?不再说两句?
不再邀请两句我就答应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
孟霜晚一头雾水的脑子里浮过这麽一连串弹幕。
他轻咳了一声,说出自己的担忧:“外面一直下雪,你来回不方便,我不是时刻都有空去接你,我事先声明我不是因为怕麻烦不愿意去接你,你不要误会,还有就是我怕你住酒店不安全,会害怕。”
孟霜晚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表白啊,有点失望。
她沮丧了一秒钟,然後去思考他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住在这里是性价比最高的选项。
就是……他们孤男寡女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她不是古板保守的人,但是她觉得沈乔嘉很有可能是,所以有点惊讶他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在他面前从来不立什麽矜持的人设,自己不排斥的事就直接答应下来。
沈乔嘉说了声“好”,然後拇指指了指客房,表示去给她铺床。
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淡定,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刚才等待的时候有多局促,怕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怕她觉得自己是个诡计多端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