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
为什麽不喜欢她和章卓一块儿玩?
“因为你吃醋吗?”
如果说前一句话沈巘还可以自我洗脑,拐七拐八地绕到兄妹情,那接下来的这一句话便像平地惊雷般让他的脑子猛地轰鸣:“因为你喜欢我吗?”
“你说什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他下意识想说出“荒唐”两个字,可感性告诉她,她是对的,他的否认不过是因为做贼心虚。
她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仿佛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最近的一切反常都开始解释得通了。
看着她水润的眼睛,他神差鬼使地问了一句:“你会断片吗?”
“什麽?”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轻轻地向前靠近了一点,然後,唇和唇相贴。
容清嘉在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那一刻瞪大眼睛,唇也顺势微张。
沈巘感受到了,他很想趁人之危一步到位,但怕吓着她,还是只克制着蜻蜓点水般地啄了啄她的唇便跌坐回自己的座椅上。
窗外的车水马龙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渐渐消停,两人静静地坐在无人注意到的路口转角的车上,无声暧昧的氛围始终氤氲其中。
直到容清嘉缓过神来不确定地开口:“你刚才,是亲我了吗?”
不知道为什麽,亲下去的时候很大胆,这一刻他却突然胆怯了,但还是不想骗她,轻轻点头承认。
“是我说对了吗?”她的话一句比一句直白,他简直要招架不住。
要他承认自己对一直以来称作“妹妹”的女孩动了心是件很羞耻的事,但他僵硬着身子,即使是几不可察地,也点了下头。
不是为喜欢容清嘉而羞耻,是为自己的不伦而羞耻,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兄妹。
而且,他突然惊醒,她才刚刚成年,对爱情,对社会还懵懵懂懂,而他早已从大学毕业,是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他对她动的歪心思简直是罄竹难书,完全可以视作可耻地欺骗了一个灵动女孩的青春。
还有她喜不喜欢他也是个未知数,他刚才怎麽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急躁地亲了上去?
如大梦初醒般从刚才的粉红泡泡中抽离,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发动车子往别墅的方向开去。
容清嘉在酒精和他的吻的双重buff下累得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天明,刚起床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看着透过厚厚窗帘投射进来的细碎晨光,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车上的一幕幕。
当回想起沈巘亲上她的那一刻,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放声尖叫。
不是梦吧?
她没记错吧?
他是承认了他喜欢她吧?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敲敲打打想向章卓汇报实时战况,但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脸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昨晚接吻了。
像往常般洗漱完还特意穿了件小短裙喷了点淡香水才下楼。
满心欢喜地在三楼和四楼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沈巘的人影,皱着眉头下楼装作不经意地问了管家,却得到少爷昨晚把她送回来就又出门了的消息。
她高涨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低咕搞什麽嘛?吊着她咯?
既然他这样,那她也不要理他好了,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她赌气地想。
——
沈巘自那晚把在车里睡着的容清嘉轻手轻脚地抱上楼後就落荒而逃,一连一个月都没有回家过。
他不愿去细想这样的举动出于什麽意图,究竟是觉得喜欢自己的“妹妹”可耻,还是因为怕自己的心意落了空?
容清嘉本来炽热的心被他这样的行为弄得一点点冷却。
终于,她按捺不住烦躁地给他打去了电话:“缩头乌龟,你最近最好是真的那麽忙。”
放完狠话後她径直挂断。
沈巘听到她带怒意的声音也顾不得想没想清楚了,当晚就回了家。
只是她记上了他,故意撇着他一直坐在邱敏旁边和她说笑。
他内里心急如焚,但还是得维系好表面功夫。她还是个小姑娘,只会想喜欢不喜欢,但他是年长者,必须得考虑父亲和母亲的态度,考虑他是否有能力保护住他们。
现在在还不清楚邱敏的态度之前,他必须稳住。
终于,时针落在九点钟,作息规律的邱敏伸了个懒腰,终止了对话,说要上楼去休息了。
迫不及待地目送她消失在转角,沈巘立刻凑到容清嘉身边:“我们聊聊?”
“我们有什麽好聊的?”她没好气地往楼梯处走。
“聊你没忘记的,那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