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难道我和乔治的爱加起来都不够五加隆吗!”“喂,你争取就争取,干嘛还要带上我……”“这小蛇好狠的心,和老蝙蝠简直一模一样。”“老蝙蝠顶多扣分,而她是来要钱!更恐怖了好吧!”
……在背後议论别人就小点声啊!
常言道,谣言止于智者。遗憾的是霍格沃兹的聪明人比例实在太低,以至于不久後关于我的不实绯闻便在全校传了个沸沸扬扬。和我分开後混迹于女生堆里的德拉科自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在魔法史课上以“小薇mini”为媒介对我展开强烈谴责,不知道的人看见他奋笔疾书的样子还以为他中了宾斯教授的诅咒。
“你疯了?和我才分手多久你就去另寻新欢?一个不够还找俩?”
“你才疯了吧?我们何时在一起过?”
“对哦——他们都这麽说,连我都差点当真了,哈哈。”
“……他们都说了些什麽,关于我混乱的感情生活?”
“韦斯莱双胞胎出五加隆买你做他们的女朋友,被你严词拒绝了,你说五加隆太少了。”
我盯着笔记本上逐渐蹦出的单词笑出了声,把右前方昏昏欲睡的罗恩吓得一哆嗦。宾斯教授依旧像是什麽都没听见似的继续讲课——不,他应该真的听不见。
“有一说一,确实少。”我露出一丝冷笑,不但没有抨击这种物化自己的荒诞谣言,反而附和着继续写道,“那你告诉他们,至少得五十加隆起拍,价高者得。”
德拉科也意识到了我态度的不对劲。“……你生气了?”
“没有。他们爱怎麽想怎麽想吧——如果那些无聊的男生会因此被吓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你要是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的……我的零花钱还剩一些,你不用去问别人要钱害得自己被误会……”
“不用了,其实也没多需要啦。”我悲伤地写下了这句违心话。
谣言不加阻止的後果就是,经过多次发酵後,它变得愈发不堪入耳。去往礼堂的路上,我冷眼旁观着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故意用我能听见的声音大放厥词,说上个星期只花了两加隆就让我心甘情愿地贴了上去。他旁边两个獐头鼠目的家夥连忙猥琐地追问细节,中间的胖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麽,一群人粗鄙地大笑起来。
“恶心!”黛西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伸手挡住了从後面想要冲上去的德拉科,对他摇了摇头。这群人的家庭都是食死徒馀孽,仗着我少了德拉科这麽一个“靠山”才敢为所欲为。若他为此和他们起了正面冲突,则会破坏掉我们辛苦营造出的德拉科“迷途知返”的现状,这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我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说下去。我的另一只放入口袋的手早已悄悄地握住了魔杖,思考着有什麽令人痛苦却又难以发现的诅咒——等到他们成年後,也绝对算不上什麽正义的白巫师,我想邓布利多应该不会把我的行为归为违背誓言……
我的咒语还没说出口,他们的议论声就突然停了。肥硕的身体也遮不住前方出现的高大的黑袍身影,斯内普刚给新生上完课,正面色阴沉地从反方向走来。我遗憾地松开了魔杖,拉着黛西退到了一边。
“你怎麽不——”黛西焦急地想要甩开我的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斯内普,让他为我主持公道。
我在她耳边小声安抚着:“没事,大不了待会儿再教训他们。”
但斯内普的敏锐没有留给我之後教训的机会。察觉到周围气氛的怪异,他将目光扫过那一行人,片刻後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麦克尼尔,今晚宵禁前五分钟,来我办公室领罚——我想你应该清楚是因为什麽。”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属于十月份的刺骨寒意,将麦克尼尔未出口的狡辩彻底逼回了肚子里。“还有,你们两个,一样。”
那三个家夥灰溜溜地离开了。临走前麦克尼尔还不忘回头怨毒地瞪我一眼,他大概是觉得我在刚才那一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告了状,完全不考虑事件的可行性,也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我甚至有些想笑,以这副又蠢又坏的脑子,他大概率活不到成年。
我嘲弄的笑容被斯内普抓了个正着。他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至我面前,“跟我走。”他命令道。
“可是教授,我现在还有别的事……”
斯内普才不管我的推辞。他拉过我的手腕一扯,直接将我和黛西分开。黑袍被他步下的风掀起,缠绕包裹着被迫跟随其後的我的小腿,我几乎要跑起来才能跟得上他。
地窖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寒冷。斯内普没有立刻点燃壁炉,似乎在以此惩罚尚不清楚自己做错何事的我,但这份惩罚也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便在我忍不住的低咳中结束了。
“到这边来——你怕什麽?怕我会不辨是非对你也进行处罚吗?”斯内普粗声粗气地说着,低头在书桌的抽屉中翻找着什麽。
刚走上前去,就看见他拿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小口袋——作用大概相当于从麻瓜银行取出大额现金时会用到的纸质信封。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尴尬地连连摆手:“教授,真的不用……”
“并非赠予。”斯内普强行将它塞进我手里,完全由不得我拒绝。“等到韦斯莱为你赚到了钱再还我——前提是不要在我的课上经营。”
懂了,回头就告诉乔治和弗雷德,可以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经营。
“关于那些传言,”斯内普顿了顿,“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他并未摆出说教或责怪的意味,语气中关切与怜惜的比例是未经计算的恰到好处,更像是试图以朋友而非教授的立场与我谈心。
“没有。”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它们都是假的。”
他垂下眼,似乎在掩饰思索对造谣生事者的处罚方案时所流露出的狠意,再看向我时又恢复了平静。“嗯,我知道。”
听到他直白且坚定的回复,我完全释然了,更多的对于自身的解释和对于造谣者的抨击也都消融在了喉咙里——他相信我,无需多言。旁人的诋毁污蔑不过是试图搅动信号的杂音,但早已紧密联结的内心又怎会被这些琐碎干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