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见她,苏宜宁便解了安全带,等江承将车子停好,她第一时间下去,将奔到车门跟前的孩子抱起来亲了口:“想妈妈了吧?”
“不是说早点过来接我嘛。”
安安看看她,又拿眼去瞄江承,鼓了鼓腮帮子,“我午饭都吃过啦。”
昨天两个爸爸打架,她有点被吓到了。这会儿圈着苏宜宁的脖子,触碰到江承目光後,才小声地唤了句:“爸爸。”
“爸爸抱。”
刚将後备箱里东西都拿出来,对上她澄澈又透出迟疑的一双大眼睛,江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昨天大概是将小丫头吓到了。索性没先去管地上的东西,朝孩子伸出双手。
安安看了眼妈妈,够去了他怀里。整个人坐稳在他臂弯上,没忍住盯着他唇角看。
江承笑了笑,“昨天是不是将安安吓到了?”
小丫头扁扁嘴,脸色纠结了一瞬,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老师说打架是不对的。”
“嗯,保证没有下次了好吗?”安安想了想,朝他伸手一只手,“拉鈎。”
江承失笑,伸手指勾了勾她的。
得了承诺,小丫头脸上的神情总算放松,擡手在他唇角轻轻戳了戳,“疼不疼呀?”
“不疼了。”
说着话,馀光瞥见苏宜宁和孟雅兰去提东西,江承改单手抱孩子,让苏宜宁将两样东西递到他手上,几个人一起进门。
到了客厅,苏宜宁爷爷奶奶和父亲苏广平都在,一衆人说了一会儿话,老爷子叫了苏广平和江承去书房,声称要看一看理科状元的棋艺。
因为他们一家三口要留下用晚饭,阿姨早早开动,去厨房准备食材。苏宜宁又陪董其芬坐了会儿,便同孟雅兰一起,带了安安去外面玩。
目光从玩滑板车的外孙女身上收回,孟雅兰低声问苏宜宁:“周沐阳什麽意思?又想将安安认回去?”
“之前可能有点这个想法吧。”
苏宜宁想到昨晚最後周沐阳的态度,告诉她说:“但这之後应该不会了。他们家也不全由他作主,带孩子回去更像他爸的主意,估计是觉得前几天的事情让他在亲戚朋友跟前没了面子。”
“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过什麽面子。”
对曾经那一位亲家,孟雅兰提起来都觉得晦气,索性将话锋一转,又道:“天鹅湾那边的房子最早八月才能入住。我上午和你爸商量了下,要不这最後一个月,就让安安不去幼儿园了。我们帮你带着,你和江承刚结婚……”
没等她说完,苏宜宁唤了一声“妈”,看过去说:“不用。我不想因为大人的事影响安安,而且……”
她没说下去,但孟雅兰明白,正因为再婚,她更不愿意将安安交给她和苏广平来带。想到江承嘴角那道伤,孟雅兰也不知该说什麽好了,走去外孙女身边陪玩。
祖孙三人玩了会儿,五点多回家,六点多吃了晚饭後,苏宜宁和江承领着安安,去江家老宅过夜。
下午在外面疯玩了两个多小时,到江家没半小时安安便显出困意,苏宜宁看时间临近八点了,便和衆人打了声招呼,带孩子先上楼洗漱。
洗完澡出来快九点,她只留了盏壁灯,躺在床上,给孩子讲故事哄睡。
一个故事讲完,安安捏着被子,眼睛亮亮地说:“盘古好伟大呀。”
见她躺上床好像又没有那麽困了,苏宜宁擡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柔声说:“宝贝,以後不能像昨天那样跟别人走掉了知道吗?吓坏妈妈了。”
“哦。”
闷闷地应了声,小丫头翻个身趴到了她怀里,想了想小声说:“妈妈,我不喜欢那个爸爸的家,他们家好吵。”
苏宜宁将人搂了搂,“妈妈不会让你去他们家的。”
察觉到孩子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她低头,拨了拨孩子额前的头发,发现她打着哈欠又擡手去揉眼睛,便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孩子的背。
婚後一周,两人今天是第二次回未央公馆,但上次只见了江承奶奶和三叔。料想江承在楼下陪父母说话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在安安睡後,苏宜宁将她搂着也睡了过去。
门外脚步声传至耳边时,她迷迷糊糊地将眼睁开,发现是江承进了房间,站在她床边的床头柜前,擡手似乎正要关掉壁灯。
“怎麽觉这麽浅?”
见她睁眼,江承收回了要关灯的手,侧身坐到床上,帮她将被角拢了拢。
未央公馆三楼两个房间的床都只有一米五,他们三个人有些睡不下,刚到家後,江承便将两边床都铺了。苏宜宁带安安上来时,他又将人手拉住叮咛了一通,让她带孩子住他的房间,他可能上来晚,去住客卧。
特地进来,是因为上楼後发现她只将房门虚掩着,似乎还留了一盏灯。
“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