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上,孟雅兰没有给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打电话,江家那边也没有人打电话。
早上江承电话响,是夏思雨打来的。
苏宜宁听江承说了後,连忙去客厅找她自己的手机,发现夏思雨发了一堆微信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第一时间将电话回过去。
夏思雨那边接通後,却没说正事,嘿嘿笑了一会儿,问她是不是和江承发生了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事情。
这一天她和江承都休息,夏思雨是知道的。在夏思雨的了解里,她和江承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今天早上反常的一起失联,怎麽回事几乎明摆着呢。
苏宜宁无可辩驳,尴尬地问她什麽事。
于是又听夏思雨嘿嘿一通笑,笑完了才问她今天干什麽,方便的话她和昏玉将合同带过来,三个人签一下。
年前去马代时,夏思雨起了一个租工作室专门写作的念头,回家後和昏玉一拍即合,开春那会儿告诉了苏宜宁。
她从高中毕业开始写文十年,现在累了想转换生活方式的心情苏宜宁挺理解,便陪两人在市区里转悠考察了一阵子。原本夏思雨和昏玉想租写字楼单间,但看了许久之後,两人最终合计去城墙附近租一套民宅,用二楼来写作,一楼开个咖啡店或者书屋,闲暇时打发时间。
好巧不巧地,苏宜宁手头多了这麽一套民宅。
那套有了些年头的三层小楼就在A市市中心城墙脚下,是苏宜宁奶奶的兄长,也就是她舅爷的房産之一。早些年舅爷举家移民海外,名下几处房子闲置了几年後,在他回来探亲时,都过户给了苏宜宁奶奶。
苏宜宁和江承婚礼前,奶奶将这一套房子添作了嫁妆,让她婚後按自己想法随意处置。
上了年龄的老房子,出租的话免不了需要整修,苏宜宁并非物欲重的人,带夏思雨和昏玉看过後,告诉她们可以暂时先使用着,日後确定想一直租的话再说其他。
但夏思雨和昏玉不可能平白无故占她便宜,在打听了那一条街房屋出租价格後,打印了合同,说服苏宜宁以市面租金的八成收租。
拗不过她们,苏宜宁答应了,电话里听夏思雨这麽说,便问江承几点过去未央公馆。
两边父母都贴心地没打电话,起床洗漱後,江承先将主卧的床单揭了,枕套也拆了下来,丢进洗衣机洗。苏宜宁问话时走入房间正好看见他在铺新的床单,不禁又面红耳赤。
她从没发现她有这麽敏感,後半夜迷迷糊糊地被他摆弄,还曾産生幻觉,以为自己身体里有一口泉眼。
看见她从脸红到脖子了,江承没再出言打趣,只铺好床单将人拉到怀里圈住,看了看时间,问她要不午饭就在附近吃,让夏思雨和昏玉过来,顺带将合同给签了。
十二点半,苏宜宁和江承下楼,因为饭後要去未央公馆,没有选择步行,从地库开车到小区外,将车停在了东门商铺一条街带的露天停车场里。
停好车看了看挨在一起的几家门店,苏宜宁选了云城石锅鱼。
正式住过来也就一周,两个人第一次来这家店,拿了菜单後,脑袋凑到一起小声讨论点什麽菜。
几分钟後,点好配菜,江承去挑了一条鱼,回来时因为夏思雨和昏玉还没到,苏宜宁正在同孟雅兰打电话,他便暂时坐了苏宜宁对面位子上。坐下後冷不丁地想到一件事,他擡手从桌上拿了手机,点进常用的购物APP。
打语音问了孟雅兰安安乖不乖,又告诉她她和江承吃完饭再过去未央公馆,苏宜宁挂了电话。
将手机搁在桌上,她擡眸往门口看了眼,回过头来,又投向对面。
江承敛着唇在看手机。
苏宜宁的目光落在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瞧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婚戒,又见他右手手指不时曲起,轻动着触屏,莫名其妙地,竟觉得心口一慌,嗓子发干。
垂下眼,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
将杯子放下,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她以为是夏思雨,将手机拿起点开微信,却发现是江承发了条消息。
不明所以,她擡眸看去对面,和男人目光碰上,他却没说话,只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手机。
苏宜宁只能点开两人对话框。
江承刚发了条:“在看什麽?”
苏宜宁:“……”
她低着眼回:“没看什麽。”
却听对面倏地一声轻笑,对话框里又蹦出一句:“喜欢我用手?”
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苏宜宁眼疾手快地捞住,坐直起身时,她擡眼,目光无声谴责他。
江承脸上染了笑,将腿收回去时起身,拿着手机坐到了她旁边。
苏宜宁拖着椅子往里面挪了挪。
夏思雨走至门口,看见的正是这一幕。脚下步子倏地顿住,她回头看了跟上来的昏玉一眼。
後者微怔:“怎麽了?”
擡手揉了揉脸,夏思雨道:“感觉我们过来的时机好像不太对,你觉得我们俩加在一起有没有四百瓦?”
昏玉擡眸,看见了坐在桌边的那两人。
靠墙的一张四人桌,苏宜宁和江承坐了背对门口的一侧。
苏宜宁在里面,江承在外边,在她看过去时,苏宜宁低着颈也不知在做什麽,江承唇角小幅度地勾着,清俊侧脸温柔到仿佛镀了光,他将左臂伸出,搭在了苏宜宁椅背上,戴着手表的左手往前探了探,插。进苏宜宁头发里,扣住她的肩,俯身凑近苏宜宁同她耳语。
这……
谁见过这两人这样?
昏玉压住了忍不住想笑的唇角,看着夏思雨无奈道:“进吧,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