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应着她的话,苏宜宁擡头,抱着膝盖蹙眉思忖了几秒,突然说:“奶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谁,江承呀。”
董其芬笑了笑,“不是说了吗,他和你一样在附小念书呢,平时也住学校附近,碰到过不稀奇。”
是吗?
擡手托着下巴,苏宜宁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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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这一晚,她在未央公馆度过。
翌日下午,孟雅兰过来接她。
师大附小和附中初中部步行距离不过十多分钟,孟雅兰在初中部教书,苏广平和两个朋友在外面办了画室,他们一家三口,平时便住在附中跟前的教职工家属院里。
苏广平没过来,孟雅兰领了苏宜宁坐公交回去。
出了老宅,母女俩一起往社区门口走的途中,苏宜宁突然嗅到一股馥郁花香,她脚步慢下来,循着味道往旁侧走了几步,透过敞开了一扇的镂花铁门,看到一株栽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
夕阳越过屋檐,斜斜打在桂花树上,也往树旁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上投落一片金色的光。踮着脚探头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应该没认错,苏宜宁试探地唤了声:“江承哥哥。”
拿着长嘴浇水壶的少年转身,和她对视两秒,朝旁边江老爷子解释:“是董奶奶的孙女。”
董其芬的孙女,江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但因为苏广平婚後不住在未央公馆,苏宜宁和她母亲孟雅兰,江老爷子都不算熟识。看见孟雅兰後,免不了客套寒暄了几句,又听她说自己过来接苏宜宁回学校那边,老爷子便看了时间,问自个儿孙子要不和孟阿姨一起过去。
父母都在医院里加班,这一晚,江承本是要住未央公馆,明早直接去往学校的。
但爷爷这样问,他也没反驳,将浇花壶搁下後,进屋拿了书包出来。
自家女儿平时是挺文静的性子,难得主动喊人,孟雅兰还以为两人挺熟悉,但一路走出社区上了公交,她察觉自己想错了。这俩孩子,凑一起就是两个锯了嘴的葫芦。身为家长,她只能试图活跃气氛,笑了笑问江承在几班,後者答在三班。
她想了想又说:“那和我们宁宁的班级距离好像有点远,她在九班。”
江承“嗯”了声,“不在一层楼上。”
不过才十一岁的少年,身高眼看着要窜上一米六五,比她家女儿高了足有一个头,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顶一张俊秀出挑的脸,纵然有些寡言少语,看着也是招人喜欢的。
孟雅兰不做声地将人打量了几秒,又温声问:“国庆前刚进行了单元测验吧,考怎麽样呀。”
江承一手拉着公交车的吊环,侧眸看她一眼说还好,数学和英语100,语文99。
这哪算还好,纵然在师大附小,这成绩也是每个班上数一数二的,孟雅兰惊讶之馀又笑起来,夸他性格独立学习让人省心,成绩又这麽好,三科比苏宜宁多了十二分。
闻言,江承眼皮稍微下压,轻轻掠过她另一侧,默了两秒接话:“我们老师说三科都在95以上,就算挺好了。”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很快,公交车到了师大附小站。
江静深和杜若为了让江承上学方便,婚後也在附小附近买了房子,但并不在他们附中的职工家属院。孟雅兰管孩子是大包大揽的作风,问过江承小区地址,便说将他送去门口,奈何江承说不用,他平时一个人上下学已经习惯了。
在他的再三坚持下,孟雅兰只好同意他自己回去,但到底不放心,和他互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让他到家了打电话报个平安。
三个人分开,目送他背着书包走远,苏宜宁收回视线。
她对这个白净高瘦的哥哥很有好感,但他一张脸看上去实在冷淡,话也很少的样子。她本来也不是活泼外放的性格,看见他没什麽表情的脸,更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要是夏思雨在就好了。
遗憾地想了想,苏宜宁背着书包,同孟雅兰一起往家里走。临到家属院门口,胃里的馋虫又被路边卖的炸鸡柳勾了出来,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孟雅兰,杏眼里闪着期待:“妈妈。”
孟雅兰念叨了两句路边摊少吃,但到底给她买了一份。
母女俩到家,孟雅兰去主卧换衣服。苏宜宁将吃到一半的炸鸡柳放在桌上,心里还记着要打电话的事,掏出记作业本问孟雅兰:“妈妈,我现在给江承哥哥打电话吗?”
主卧里应了一声:“好。”
苏宜宁便将电话拨过去。
接通後问:“江承哥哥,你到家了吧?”
电话那头男生静了须臾,“嗯。不然我怎麽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