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定在张瑞最後一句话上,江承没有继续回复。
将手机放进储物格,他擡手重新握住方向盘,思绪游离几秒,看了眼苏宜宁,将车子驶出停车位。
工作日这个时间,路上车辆不算很多。平稳地驶上大路後,他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虚环在上面,指尖轻点了几下後,突然出声:“宜宁。”
“嗯?”
苏宜宁刚发完朋友圈,拿着手机望向他。
目光相撞,江承回想着微信里张瑞那句话:“我和郑舒好……”
他起了个头,却没能第一时间说下去。
有些事,已非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如果现在是在舒好醉酒前任何一天,他都能立时说一句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再清白不过。
可有了那一晚郑舒好的酒後痛哭,在已知她喜欢他许多年的情况下,他讲有些话,不仅显得冷血,似乎还有狡辩之嫌。
沉默了两三秒,他斟酌着言语,忽听旁边苏宜宁开口:“不用。”
微微怔了下,江承敛唇。
苏宜宁说:“没关系。我不在意你们以前的事。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好。”
半晌,江承点点头,继续开车。
苏宜宁垂下眼帘。
心里酸涨的情绪翻涌,她面色如常地,继续看手机。
同江承一样,朋友圈她也发了三张照片和一条文字。
三张照片第一张是订婚那天,江莱抓拍的一张她侧身帮江承戴手表的画面,第二张是刚拍的两张结婚证照片,第三张则用了江承刚传给她的照片里其中一张——他们俩走向宣誓台的背影照。
不知为何,这样光明正大“晒幸福”的行为,让她觉得十分心虚,好像这幸福是偷来的,如同镜花水月,让她没勇气选用自己正面的照片。
至于文字,她也不知说什麽好,简短写了句:“领证留念[玫瑰]。”
她微信里人也不少。
不止有高中和大学同学,还有考编时认识的朋友丶附小的同事丶兼职画画结识的一些编辑和作者,这条朋友圈发出去後,很快就显示几十个赞,另外有一些留言。
低着头,按顺序回复了几条留言,苏宜宁突然发现,留言里有一句“恭喜”是徐世存发的。
想到当初拒绝继续接触时,她通过微信告知的那一句“近期没有再婚的打算”,苏宜宁莫名地産生了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没好意思回复他的评论,她点开两人对话框,发了句:“谢谢。”
徐世存很快回复:“不是说近期没有再婚的打算?”
彼此也就见过一面,看着手机,苏宜宁不觉得他在兴师问罪。他是直来直去坦荡的人,这句话更类似调侃或疑惑。
说不清为什麽,对相较而言陌生的他,苏宜宁竟産生一丝倾诉欲,打字说:“是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徐世存:“大学同学?”
苏宜宁:“是高中同学。不过小学和初中也在一个学校,我是初中时听闻他,初三第二学期认识的。”
徐世存:“那的确够久。”
徐世存:“看得出是极出色的人,祝你幸福。”
苏宜宁:“感谢你不计前嫌。”
徐世存:“提不上前嫌,谢谢我收下了。微信不必删,以後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苏宜宁:“好。”
两人聊完,她看到孟雅兰发了语音。
点开後,孟雅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看你学校的衣服没带,等会儿是不是还回家一趟?时间紧的话别在外面吃了,带江承回家吃。”
第二条:“听他妈说他喜欢吃鱼,正好我早上去超市买了鲈鱼,已经处理好了。待会儿清蒸一下,再给你做一个可乐鸡翅,弄一个蒜蓉粉丝娃娃菜和虾仁冬瓜汤,应该足够了。”
点开时,苏宜宁没将手机附耳,两句话先後外放完,她看向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