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瞻点头,带着范溪和安娘进去。
桓重锦还在算账,听见熟悉的声音,探头一看,正巧看见范远瞻,不由惊喜道:“稀客啊,远瞻兄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范远瞻笑:“来找你买铺子。”
桓重锦迎上来,一掌搭在他肩上,道:“多谢照顾兄弟生意啊。”
随后,他向后面的安娘与范溪行礼,“婶子好,妹子好。”
桓重锦多少知道范家的事,也知道范溪是抱来的,现在认回了侯府。
范远瞻不说,他不好多打听,只当不知道,也不多说。
简单问候过,双方也不说废话。
桓重锦道:“远瞻兄,你们可定下大致地点了?想在哪几条街开?”
范远瞻道:“最好还是近我们家一些,平日里也好照看。”
“那便是棠溪路、东涉道、河抚路三条街。”桓重锦沉吟,“不知远瞻兄想开个什么样的铺子,卖些什么?”
范远瞻道:“想开个书铺,就卖些书,左右最好静一些,不要太过吵闹。“
“这样的地方有四五处,我一处一处带你们去看罢,哪个合眼缘,你们先看看再说。”
桓重锦常年拉线搭桥卖宅卖铺,对皇都熟悉得很。
范远瞻他们跟着他转了一圈,最终定下棠溪路一家铺子。
这家铺子原本是座宅子,不大,就一进,前面是宅,后面是院,主人家常年不住这里,进去时还能闻到一点不通风的霉味。
范溪几乎一进这座宅子就看上了,尤其是后院种的那两棵树,从前院的窗棂看去,刚好能看见婆娑树影。
这铺子能买能租,租金一年三十两,买的话八百两。
范溪道:“买下来罢,买了之后我们也好更改。”
范远瞻与安娘都顺着她,双方无二话,当日下午就叫这铺子的主人过来,双方签了契,又去衙门更改了房契地契,这宅子便落到了范远瞻名下。
他原本想落到范溪名下,范溪坚决不受,范远瞻拗不过她,只好依她的心思来。
他们弄好之后,已近夕阳西下,范远瞻道:“铺子定了下来,是时候得找个掌柜。”
范溪不以为然,“找甚掌柜?娘不是在家里么?娘来看铺子便成。”
范远瞻还未说话,安娘连连摆手,“这怎么成?我不成!”
安娘出身于秀才之家,会认的字却不多,她知晓有些女掌柜,自己却不敢肖想,先前让她收食肆的银钱她都不敢,还是范溪劝了好久才劝的,她最终松了口,现今怎么敢当书铺掌柜?
范溪道:“怎么不成?您看我们皇都多少女掌柜?禹州商会的会长还是林家老太太在当着,他们当得您也当得。”
安娘局促地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大字不认几个嘛,要是有人来买书我都找不着他们要买哪本。”
“买书之人多半为读书人,他们自个儿知晓要买哪本,您知道哪些书是什么价钱便成了,再说,不还得请活计么?”
范溪脸上那点笑意收了起来,整个人十分严肃,甚至有些肃穆。
范溪自小主意就大,她十岁后,安娘已习惯听从她安排,见她在模样,安娘不由自主的凝神静气。
范溪接着说道:“我不在家,大兄又要当值,家里就您一人,家务就那么些,也无甚好操持。出来当个掌柜,好歹能多见几个人,沾染点活气儿,人也过的舒坦些。”
“请掌柜也要银钱,我们现在手里钱不多,请各掌柜每月要两三两银子,一年便是二三十两。我们未开过书铺,一年都不一定赚得出来这么多银子,您若是肯来当掌柜,这份开销便省了。”
范远瞻也道:“我瞧溪儿这法子可行,先钱那么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时开个铺子怕甚?”
他口吻温和,脸上神色却颇为坚定,安娘一见便知他想自个去当这个掌柜。
安娘个性温和,在家要么听范远瞻的,要么听范溪的,见他们统一口径,都来劝自个,安娘犹豫了一下,“娘回去想想,若成的话,娘便去书铺里守着。”
范溪笑了笑,“您放心,定然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