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瞻让人进来,下仆恭敬将短笺送上,待范远瞻看完后,下仆提醒道:“还请爷早些去将马匹提出来。”
范远瞻颔首,“我知晓了。”
说完他打发下仆出去。
范远瞻一个人坐在房里,拿出短笺又看了一遍,才小心收入怀中。
这日他难得早退,跟同僚说一声,带着侍卫去马市。
陈德骥听说人来了,忙出来迎接。
他虽做生意,平日里接触到的达官显贵不少,范远瞻仅为千户,在他这里算不得上宾。
然而范远瞻跟戎谨候府有关系,陈德骥接待时便添了几分小心。
听他要接马,陈德骥忙带他去马厩那头,“爷请跟我来。”
马厩里马儿常看到人来来往往,对人不敏感,见到他们仍然在淡定的吃草。
陈德骥将范远瞻带到范溪预定的马边。
那匹马看到范远瞻,不仅没像欺负范溪一样欺负他,反而不安地后退了几步,长长的马脸上显露出了几分警惕。
范远瞻绕有兴致地看了这匹马一眼,说道:“这马倒是有几分灵性。”
“嚯,不是我吹,您整个皇都也找不到那么好的马,要不是脾气太坏,这马早就被订出去了。”陈德骥道:“我这有马场,您可以试试,若没缘分,您可以换成别的马。钱我们多退少补。”
范远瞻凝视这匹马,“成,上马鞍辔头,我出去试试。”
马被套上马鞍辔头等马具,被平常照料它的奴仆牵了出来。
范远瞻看了眼马场,马场挺大,比他常用的校场还大。
此时夕阳西下,天空湛蓝,白云朵朵,衬得这马场很是宁和。
范远瞻接过绳子,示意牵马的奴仆退后。
奴仆担忧地看他一眼,推到马场的栅栏外站在陈德骥身后。
范远瞻跟马对视,马挑衅地看他一眼,大眼睛极有灵性。
范远瞻忽然翻身上马,他还没有坐稳,马立即撅蹄子想把他掀下来。范远瞻狠狠一按马脖子,上身弓起,手上鞭子在马屁股上打了一记。
马儿吃痛,立即开蹄子奔起来。
马场上尘土滚滚,马儿迎风奔跑,犹如一匹疯马。
范远瞻坐在马身上,稳如磐石。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五十圈……马边跑边撅蹄子,使劲折腾,都拿范远瞻没办法。
太阳早就下山了,暮光渐渐收起,繁星满天。
跑到八十多圈的时候,这匹马终于跑累了,慢慢停下来。
陈德骥未想到范远瞻真能一次驯服这匹马,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范远瞻下马,陈德骥刚想迎上去,却突然见到范远瞻站在马旁,伸手一按马脖子下边,这匹桀骜不驯的马猝不及防,前腿猛地跪下,扬起一片尘土。
陈德骥极吃惊,马比他更吃惊,转过头来看范远瞻一眼,大而圆的马眼里灵性地露出了震惊之色。
范远瞻按着马头,淡淡问:“服不服?”
马当然不服,立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放出嘶鸣声。
范远瞻手上一使力,再次硬生生将马按了下去。
马两条前腿拱着,死活站不起来。
重复多次后,这马硬生生被范远瞻驯服了。
陈德骥在一旁看着,极为震惊。
他家养了好几代马,他还是第一次见比烈马还彪的人。
当真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