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教啊,那我真得逝世了。长厌君反驳道:“不了,我觉得我足够贤惠了。”
晏琳琅道:“不是爱吃咸的咸。”
长厌君讷讷道:“好像不是很贤惠了。那你教吧。”
晏琳琅冷笑一声,“你现在就跟我过来,马上。”
他跟着站起,老老实实跟在姐姐後面。身後血蟒想要爬过去,长厌君瞪了他们两个一眼。
晏琳琅将房门关上,屋内有数个花瓶,斜插着各式各样的花。她伸手收回花粉的气息,看了一眼打喷嚏的长厌君,指点道:“你从我面前走到门那里。”
长厌君点点头,带着佩剑就开始大摇大摆地走路。
他走回来,不无炫耀道:“走完了,姐,你觉得怎麽样?”
晏琳琅沉吟道:“我需要打你吗?”
长厌君也知道这东西真是改不了的,灵机一动道:“我可以残疾啊。”
“也对,毕竟族灭,双腿不能行走更能惹人怜悯。那你长什麽样子呢?”
长厌君随意道:“那我也毁容了。”
可昭明太子为什麽会喜欢上残疾又毁容的人呢?他改口道:“那我变一个。”
话音一落,一个穿着红色婚袍的少女在面前显露。她长得并不惊艳,普通平凡的脸上,唯独一双眼睛转动着,如含情意,望向了对方。
长厌君道:“怎麽样?”
晏琳琅眼前一亮,“还不错。可惜你忘了变声音。”
长厌君苦了苦脸,又娇声娇气道:“唉呀~”
晏琳琅有点恶心了,“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这麽说话。”
长厌君整理着衣服,忽然正色道:“姐,你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微尘君。我都分好魂了,这里我也准备了一具身体,我本体在鬼域,这里的事情我也能知道,有事就叫我。”
晏琳琅想起昨夜他们二人的事情,只觉心头如悬利刃,故意道:“为了骗他还专门准备两个身体。怎麽,你还怕他吃醋吗?”
什麽啊。长厌君脸一热,“孤是他义父,怎麽好让他知道的。你别胡思乱想。”
晏琳琅当然不会让微尘君知道,但还是心神不安,叹道:“算了,等你打下鬼域。姐姐再跟你仔细说说。”
你不是说好不说了吗?长厌君不情愿地想着,开口呛她道:“你别说了姐,我嫁人去了。”
晏琳琅白了他一眼,“你等到晚上吧,我给你准备个轿子擡过去。”
她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地等着夜半。长厌君见还有时间,便一封一封开始写信。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句句千言万语,开头都是一句轻飘飘的“微尘君亲啓”。
晏琳琅的屋子隔着庭院比较近,长厌君藏在帘子後,悄悄擡头,便能看见站在庭院中的微尘君。
灵域终年放春,万花潋滟展在枝头,风吹花影,簌簌落下的花瓣,如舞般触动着每一缕阳光。微尘君站在中间,修长的身姿如竹如玉,矜贵的气度混在病弱的眉眼内,如同束之高阁的瑶台郎君,周围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行过滚滚红尘,踏过千山万水,人想见的,唯有心上人。而立于不败之地,也会困于一颗真心。
少年放下笔,托着脸这样望去,一颗如困在迷雾中的心跳了起来,阵阵滚烫的血液涌过肺腑,千言万语,都是一句。
——为你平天下。
长厌君戳了戳自己的脸,得意又嚣张道:“我养的儿子可真好。”
晏琳琅见他这样,终于有点绝望了,都这样了还不表白,弟弟怕是真有什麽毛病吧?
她想到这里,不敢仔细想了,“别看了,我再给你带点书。你去了记得背,不过也不用太伤心,昭明太子应该没那麽好上当。”
长厌君嘟嘟囔囔地应了,背了半天,困倒在书堆里,半梦半醒间,又见到了那一双冷漠又温柔的眼睛。
天意送我微尘君。
鬼域,奈何桥畔,一只破空的飞燕落到了桥上。桥上少年伸出手,接过了传信鸟,明黄色的衣袍阵阵掀起,月光映得他一双眼睛如同琉璃的琥珀色。
他安抚地摸了摸鸟儿,打开信,突然卡壳了,“嗯……游姬是谁?”
鬼君伏凌君负手站在桥上,摩挲着下巴深思着,“吾知道了。”
昭明太子虚心垂眸,鞠躬道:“父亲请说。”
伏凌君大度地挥了挥手,“蠢儿子,往下看,一般名字後面有署名。”
昭明太子无语地笑了笑,淡淡看下去,视线停在最後龙飞凤舞的署名上:
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