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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可不可以(第2页)

接下来十天,岑柏言频频在各种地方遇见宣兆。

不同于岑柏言生日那次,宣兆突兀又不讲道理,在校门口苦等岑柏言,不见到岑柏言就不罢休,这次宣兆表现的非常克制丶礼貌且温和。

岑柏言在图书馆换了几次位置,但宣兆总是可以准确地找到他坐在哪里,并且他不离岑柏言太近,通常会选择和岑柏言隔一张桌子的位置,和岑柏言笑着打招呼;岑柏言放学後在公交站等车,宣兆也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站台,和岑柏言解释说他住的酒店和岑柏言的新公寓就隔着两条街,他恰好也是坐这班车回去;车里有其它空位的话,宣兆不会坐在岑柏言身边,也不会和岑柏言没话找话,他喜欢靠左後车窗的那个位置,坐下後会拿出平板看书,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需要搭乘这班公交回家的普通人;他们在同一个站点下车,宣兆走在岑柏言後面,踩着岑柏言的影子,到了街区的分岔口,宣兆会和岑柏言说再见,然後礼貌地询问岑柏言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这种时候岑柏言往往不会回应,宣兆也不气恼,像个招财猫似的对岑柏言摆摆手。

他真的在用这种笨拙丶毫无新意的方式追求岑柏言。

宣兆没有追过什麽人,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极度匮乏,于是只好通过观摩别人来学习。他阅览了很多经典的爱情电影丶书籍,主人公在追求另一方的时候,无一例外用到了两种方法,“创造偶遇”和“制造惊喜”。

这边中医馆极少,能买到的材料也少,宣兆去到另一个洲买回了草药,给岑柏言做了药包,有安神的,有助眠的,有缓解鼻塞的。。。。。。于是每隔两天,岑柏言去完茶水间或是卫生间回来,都会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绣袋;宣兆学着岑柏言以前常做的那样,时不时给岑柏言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有会发出怪叫的橡胶蛇,有鼻孔里会流出稀糖的玩具鼻涕虫,在每晚分开的那个岔路口,宣兆会从口袋里拿出这些小东西递给岑柏言,和他说:“这个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可岑柏言一次都没有收过,也从来没有和宣兆一起吃饭。

岑柏言表现得非常冷淡,几乎是不给宣兆丝毫回应,然而他的恶语相向或是冷眼相待都没有让宣兆气知难而退,偶尔岑柏言会在宣兆眼里看见一丝气馁,岑柏言以为他就要放弃了,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宣兆又会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不管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後,岑柏言发现自己拿宣兆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三月上旬,学校宣布统一进行季度测试,临时抱佛脚素来是中西方通用的传统,图书馆里的人骤然变多。岑柏言在五层找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接了杯咖啡後回来坐下,没过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双白色帆布鞋和一支黑色拐棍。

“今天没有别的位置了,”宣兆声音轻柔,“可以坐在你对面吗?”

岑柏言擡头瞥了眼宣兆,从这个仰视的角度看上去,他微长的发梢搭着鼻梁,睫毛显得尤其纤长。

岑柏言心头一跳,紧接着立即垂下了眼帘,淡漠地说道:“不学习的话,还是别占一个位子了。”

宣兆顿了顿,刚想说些什麽,一个抱着一摞书的黑人男孩小跑过来,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问岑柏言对面是否有人坐。

岑柏言头也不擡地摇了摇头,黑人男孩笑出了一口白牙,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图书馆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细簌的交流声,宣兆离开的也很安静,落拐时敲击地面的声音都是极其轻微的,仿佛生怕惊扰了岑柏言。

直到坐在对面的黑人男孩拍了拍他的手,岑柏言才恍然回过神,发现他的笔正停在书页上,笔尖扎破了纸张。

图书馆十点闭馆,岑柏言背包走出了学校,在公交站台时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他不在。

他应该是放弃了吧?他离开了吗?他还会再来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甫一升起,岑柏言的舌根泛起一阵隐蔽的苦涩,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告诉自己这样是最好的,这就是他所希望的。

搭乘的巴士很快到站,岑柏言不知道为什麽脚步一顿,最後竟然没有上车。

司机没有因为他的犹豫而停留,巴士驶离站台丶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後,岑柏言才猛然发现他在干什麽,他低低骂了一声,擡手搭着额头,重重闭上了眼。

“柏言?”宣兆清朗的声音旋即响起。

岑柏言心中“咯噔”一下,睁开眼时第一时间看见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便利店买了杯热饮,今天很冷吧。”宣兆吸了吸鼻子,“我穿的很厚,但还是有点感冒。”

那个瞬间,岑柏言眼底涌起了很多情绪,他定定看了宣兆几秒,而後漠然地将双手插进衣兜。

——这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宣兆抿了抿嘴唇,捂着那杯热牛奶说:“那我喝了。”

下一班车十分钟後才到,末班车没有什麽人,岑柏言坐在前排,宣兆坐在左後方靠窗的位置,下车後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在分开的岔路口,宣兆问岑柏言:“柏言,明天要一起吃饭吗?我做几道菜带给你好吗?”

“不用。”岑柏言没有停顿,大步流星地往公寓在的街区里走。

宣兆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眼框忽然有些酸涩,热牛奶已经不热了,但还是被他紧紧捂在怀里。

-

这天夜里,岑柏言怎麽也睡不着。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还对宣兆抱有期待。

那个公交站台,他错过的那班车,他在等什麽?

岑柏言推开窗户,冷风“呼”地灌进屋里,他垂头点烟,手腕却不住地颤抖,开了三次火机才把烟点燃。

北半球三月的夜风锋利的如同刀刃,把岑柏言整个剖开,他垂头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胸膛里装着一个人,笑起来眼睛是弯的,嘴角有个梨涡似的伤疤。

剜心般的痛楚顷刻间涌起,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烟,几乎要被呛出眼泪。

他可以承认他没有办法忘记宣兆,他可以承认他依旧因为宣兆而心神不定,然後岑柏言扪心自问,他问自己:

——我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久违的疼痛排山倒海地袭击了他,半年前沉香厅里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中重演,宣兆说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抽搐,哭喊着告诉岑柏言不能,不可以。

他是一朝被蛇咬丶十年怕井绳的懦夫,他不能丶不敢丶不可以再相信宣兆了。

岑柏言怕疼,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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