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你已经不在乎他了,无视他丶无视他丶无视他。
“我答应要给你过二十岁生日,”宣兆的声音被风吹淡了一些,他执拗地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的。”
岑柏言痛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他不想质问宣兆又要玩什麽把戏,他不会再踏进这滩泥沼里。
宣兆要报复谁都随便,岑柏言真的真的不想知道宣兆今天又从万千山那里抢了什麽资源丶撬了哪个大单,他就一颗心,已经被踩成了一滩血肉模糊,他没有第二颗心再去让宣兆践踏了。
岑柏言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在他身後,宣兆沉默地注视着岑柏言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宣兆偏头看了看那个铁皮垃圾桶,然後他支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极其缓慢地坐了下去。
他用拳头捶了捶几乎就要没有知觉的膝盖,然後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一仰头干咽了下去。
明天还来吗?
药丸似乎卡在了喉咙,硌的宣兆嗓子眼又涩又疼。
来的,明天来,後天也要来。
宣兆边揉捏着膝盖,边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他和岑柏言之间系着一个死结,宣兆一直自诩聪明,但这个死结他却不知道应该怎麽解。
妈妈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宣兆却说没有。
他只是不敢对自己承认罢了,他不敢承认是他一手把岑柏言逼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就连承认喜欢岑柏言的勇气都没有。
宣兆在路边安静地坐了会儿,路过的白人女生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宣兆笑着回绝。
他没什麽可怜的,他自作自受罢了。
刚吃下去的药正在起效,生理疼痛得到了些缓解,宣兆撑着拐棍,费劲地站了起来。
明天做一只草莓味的小狗吧,宣兆在心里想,红色的小狗,应该会很好看。
这样他会不会就舍不得丢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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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前,岑柏言对着书上的一长串力学公式发呆,笔尖顿在了书页一角,氲出了一个指甲大的墨点。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徐明洋在阳台念完诗回来,探头瞄了一眼,286页。
他去念诗前岑柏言就在看286页,这都四十分钟了,还是这一页。
徐明洋眉梢一挑,能让岑柏言心思飘忽,还挺稀奇嘿!
岑柏言手腕一抖,回神说:“没什麽,上了一天课,累了。”
“累了?”徐明洋眼神玩味,“累了就赶紧睡吧,看什麽书,要不和我一起念个诗,解解乏。”
“。。。。。。得了吧,”岑柏言笑道,“就你那鸟语诗,我还是离远点儿。”
他起身去冲了个澡,洗漱後觉得头脑清醒些了,再回到书桌前,手机一震。
岑柏言垂眼一看——
那个沉寂已久的星空头像跳了出来,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二十岁快乐”。
岑柏言神情平静,眼睛里丝毫看不出喜怒,半响,他指尖长按着那个头像,选择了清空聊天记录。
作者有话说:
今晚二更不拖到明天了,凌晨三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