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谁的软肋(双更合一)
岑静香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她和万千山都是小岐镇的,自小青梅竹马,她十五岁就把身子给了万千山。
岑静香家境贫寒,初二辍学到纺织厂打工;万千山是块读书的材料,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他刚进城读大学那几年,两人依然浓情蜜意,万千山饭都不舍得吃,攒下钱每周给她打电话。岑静香觉得万千山对她的爱胜过一切,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当头一击。
万千山在城里傍上了一个富家大小姐,和她分手了。
岑静香苦苦哀求,万千山也痛苦万分,泪流满面地说阿香,我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那是万千山第一次抛弃她。
再後来,她父母把她卖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个烂酒鬼,她吃尽了苦头,身上就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结婚两年半,那男的死了,她偷听到她哥说要把她转卖给村里的一个傻子,她带着柏言连夜逃跑到了城里。
那段日子是真的难,有时候岑静香真的想去死,没饭吃,没钱,受尽了白眼,但她有个儿子,为了儿子,她怎麽也要死皮赖脸地撑下去。
好在老天对她还不算太坏,让她重新遇到了万千山,一个有钱丶有地位的万千山。
在岑静香看来,是那个叫宣谕的大小姐抢走了她的男人,好在万千山并不爱宣谕,娇生惯养的阔小姐怎麽会知道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麽——是虚荣心丶是保护欲。
岑静香不费什麽功夫就拿下了万千山,浮沉一遭,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个男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她查到万千山在外面养了个女研究生,他想要那个女的给他生个儿子。
这已经是万千山第二次抛弃她。
岑静香算是看透了,什麽情啊爱啊都是虚的,只有地位和财富才是真的。她要为她的儿子扫清障碍,第一个就是宣谕——这个女人虽然半死不活了,但她留给万千山的阴影实在太深了。
疗养院闹事後,王太保突然失去了联系,岑静香想了想,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下套要害她。
这个人会是谁?会是宣谕本人吗?
还是。。。。。。宣谕的那个儿子?
她猛然想到宣谕还有个残疾儿子,岑静香一直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岑柏言正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睡觉,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他的疲倦。
岑静香下了床,轻轻走到儿子身边,想要给他盖件被子,手伸出去又僵住了。
她太久没有亲历亲为地照顾过岑柏言,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生疏。
“他是属蛇的,属蛇的克我,怪不得最近一件好事都没有,我请了屠蛇的石头回来也没用,养猫也没用,干什麽都压不住他。。。。。。”
万千山说的那番话在耳边响起,岑静香死死咬着後槽牙,眼里满是仇恨。
岑柏言像是察觉到了什麽,睁眼看见母亲站在他身前,面容扭曲。
“妈?”岑柏言坐起身,“你怎麽起来了?”
“柏言,你要听话,听我的话,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岑静香神情偏执,“妈做什麽都是为了你,妈难道会害你吗?你要给我争口气。。。。。。”
她嘴里说着“爱”,眼里却充斥着满满的恨意,令岑柏言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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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静香问题不大,第三天就获准出院了,岑柏言不放心,又在新阳待了几天。
家里那块镇压蛇的灵石被挪到了万千山书房,折耳小猫则是在除夕夜当晚就被岑情扔出了家门。
岑柏言勃然大怒,在别墅区挨家挨户上门询问,好在找到了这只小猫,小家夥被一户爱猫的人家捡了,在新家活泼又健康。回到家後他质问岑情,这麽冷的天气,万一猫被冻死了怎麽办?
岑情耸耸肩膀:“什麽怎麽办,清洁工看见了会收拾的。”
岑柏言气得手抖,他终于意识到,岑情已经不是任性那麽简单了。他押着岑情去看心理医生,岑情又哭又闹,岑静香教训了岑柏言,说家里好容易才安生,你又要弄得乌烟瘴气吗?!
万千山出来打圆场:“柏言啊,你妹妹还是个孩子,你对她太严厉了。。。。。。”
他们又在表演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岑柏言冷眼旁观这一切,只觉得荒谬至极。
“你们再这麽惯着她,迟早有天要出事。”岑柏言扔下一句,扭头上楼回了房间。
“爸,妈,你们看哥呀,她怎麽这麽说我。”岑情含着一包眼泪。
万千山揽住女儿的肩膀:“好了好了,小公主,不哭了,心疼死我了。”
岑静香给她擦了擦眼泪,对万千山娇嗔道:“你呀,就是宠着她。”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看着属实恩爱又美满。
岑情回到房间,趁着脸上泪痕没干,往鼻尖和眼皮上拍了点腮红,她很满意自己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录了段视频发给卓非凡:“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去看那个什麽雕塑展,你就不能来陪陪我吗?你再不来,我以後都不会理你了!”
隔壁房间,岑柏言冲了个澡,裸着上身,边拿毛巾擦头发,边给宣兆打过去视频电话。
这栋房子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岑柏言每一秒钟都过的很疲惫,只有看见宣兆的脸丶听见宣兆的声音,他才能觉得舒坦点儿。
“你衣服呢?”宣兆接通视频,第一眼就瞧见大片结实的胸肌,他耳根一烫,“穿好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