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低头轻轻一笑,转头看着岑柏言,眼睛成了两轮弯月,嘴角的那个浅色伤疤像小小的梨涡,语气里藏着不明显的雀跃:“所以我就说我和它很像吧,我也很幸运,遇见了你。”
他耳廓微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麽原因。
岑柏言已经无暇去思考别的问题了,他被宣兆这个生动且鲜活的笑容迎面击中了,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视线完全被宣兆占据。
有那麽几秒钟,岑柏言觉得心脏跳动的剧烈到就快要闯出胸腔了。
忽然有一滴水砸了下来,宣兆擡头一看:“哎?要下雨了,快回去吧。”
他撑着拐棍走出去几步,岑柏言还在原地没有动,宣兆回身,朝岑柏言招了招手:“小狗哥哥柏言,走啦!”
细密的雨点应声而下,雨滴砸在岑柏言脚边的小水洼里,泛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宣兆站在雨雾的另一头,身姿挺拔,笑意温存地喊他:“柏言,快点儿,等下就打雷喽。”
岑柏言胸膛微微起伏,这瘸子知道自己这麽漂亮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否则他怎麽敢这麽撩拨我?
岑柏言喉结重重一滚,擡脚跟上宣兆,每踏出去一步,他就在心里说一句“不行”。
男人怎麽能喜欢另一个男人呢?
这是不对的,是不正常的,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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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兆不知道岑柏言经历了多麽艰难的自我说服,进了家门,他拿出一条干毛巾,踮脚想给岑柏言擦头发。
岑柏言退开一步,接过毛巾说:“我自己来。”
宣兆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好。
期间龚叔打来了一通电话,宣兆和龚叔嘱咐过,平时尽量信息联系,如果不是重要的事,龚叔不会直接给他打电话。
宣兆沉思片刻,和岑柏言说去个洗手间,在厕所里接了电话。
“少爷,”龚叔语气凝重,“收到那边的消息,说万总把一间房子过户给了岑柏言。”
宣兆不以为然,冷冷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对那个女人一向很大方。”
“给岑柏言的那栋房子。。。。。。”龚叔声音里夹杂着叹息,“是临海别墅。”
宣兆呼吸一滞,眼底瞬间涌起一片阴霾。
临海别墅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无忧的七年,那时候他还有健康的身体丶宠爱他的母亲,可以尽情地吃甜食,可以在花园里肆意奔跑。
为了那个女人,万千山连这栋房子都敢动。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的?
愤怒和痛恨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搅动的他整个胸口都在发疼。
宣兆拿着手机的五指越收越紧,指尖隐隐泛白。
“少爷?”龚叔担忧地喊。
“叔,我没事。”宣兆说。
散开的理智渐渐收回,宣兆眼睫低垂,嘴唇紧抿。
他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了,他没有父母,没有健全的腿,他连做个正常人都不能够,他什麽都没有了。
凭什麽始作俑者们却可以过得这麽好呢?
扭曲的恨意疯狂滋长,宣兆终于按捺不住,嘴角挑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他必须亲手毁掉他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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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言,”宣兆推开门,“水电公司打电话说要查水费,你帮我找找水费单好吗?”
“哪儿呢?”岑柏言问。
“唔。。。。。。”宣兆在竈台下的橱柜里翻找,“书桌那边看看有没有,可能夹在书里了。”
岑柏言嘀咕:“这都什麽年代了还有水费单?”
他翻了翻宣兆桌面上的几本书,接着打开了抽屉,看到了一个硬皮笔记本,页边微卷,像是经常被使用的样子。
“什麽玩意儿?”岑柏言眉梢一挑,“小瘸子,你不会还写日记吧?”
作者有话说:
进度条80%!!!!
小狗:我不过是一只工具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