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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无序（第2页）

晏羽一脸好笑地看他。

“你这什麽表情？”

他摇摇头，妥协地解开安全带：“走吧，陪你去。”

在店里买完水果，总算将陆枫杰送进小区门，晏羽只身前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如他预想的一般顺利，腿伤完全治愈，可以恢复演出强度。出了医院，陆枫杰那头还没有消息。他在医院停车场等了片刻，决定回市中心的房子去看看情况。

刚检查完一楼的客厅与厨房的各个窗台，陆枫杰的消息倒是来了。

小羽毛，我在医院停车场，怎麽没看见你车？

他朝卧室走，竟油然生出几分心虚，模棱两可地回：我复检过了，现在在外面。

陆枫杰追问：你去哪了？

他没立刻回，匆匆确认过其馀的房间，快步走上二楼，总体还算完好，不过书房靠近落地窗的角落有些潮湿，木地板上隐隐透出水渍，显然是台风期间雨水渗透的缘故。好在情况不算严重，大概只是由于窗的密封条松动所致。这事一时无法处理，他拍过照片便出了门；然而走得着急，忘记带走随身手包，只好中途折返去取，平白又耽误了些许时间。

锁上门锁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陆枫杰没有再问，对话停留在十五分钟前。他一边斟酌一边往停车场走，依旧模糊地讲：没去哪，随便转转。还碰面吗？还是直接回津枫港？

啓动车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反省，自己为什麽要对陆枫杰这麽心虚？有什麽必要隐瞒？他本来就没有承诺过什麽。真要说起来，这段本来简单轻巧的关系实际还是陆枫杰单方面打破的。

明明方才给自己壮完胆，然而一驶出小区，看见路口停着那辆眼熟的汽车时，他还是本能地産生了点想逃跑的冲动。

当然，他没有这麽做，因为陆枫杰已将驾驶座的窗户全部打开，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晏羽苦笑了下，在他的後面停了车。陆枫杰将车熄火，片刻後走下车，拉开他的副驾驶座位坐进来。

“哦，随便转转，转这儿来了。”

“昨天台风，我来看下情况。”

“嗯。”他应了声，“看呗，昨天台风严重，是该来检查看看。那你干嘛瞒我？”

晏羽略过他的问题，转而问道：“和你爸爸见得还好吗？”陆枫杰不讲话，他继续说：“你刚才去了还挺久，而且感觉你心情不错。”

“刚才是不错，现在不怎麽样。”

“……”

陆枫杰自顾自地闷了会儿，嘟囔着讲：“是没什麽呀，蛮正常的，台风结束检查一下怎麽了？我刚才也把房子都检查了一遍。我爸说绝对没漏水，我一下给他查出来两处。要是等他发现，木地板都泡烂了，到时候又要被我妈骂。”

晏羽干笑两声，不知该怎麽接。

这时车载显示屏亮起来，显示许文彬的来电。晏羽疑惑地“哎”了声，他和许文彬不经常通话，也不知是为了什麽事。

“谁啊？”陆枫杰问。

“和我一个舞团的学弟。”他有点犹豫是用手机还是直接从车载接听。

“哦——”陆枫杰拖着长长的声调讲。晏羽莫名地看他一眼。他抱起手臂，脸色很臭地问：“他找你什麽事？那我是不是要回避？”

虽然这麽问了，他直直地仰靠在副驾驶椅背上，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晏羽无奈又好笑，只是一个电话而已，也不知道他在较些什麽劲。想来许文彬找自己，也只可能是工作相关的事情，于是他直接点下显示屏上的接听键。

“喂？”

“学长。”许文彬的语气很急，“你在哪？方便讲话吗？”

“我在车上，怎麽了？”

“你在开车？”

“没有，就在路边停着。”

许文彬沉默了，晏羽不知怎麽有点不安：“怎麽了？文彬，有什麽事吗？”

“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麽事？”

“学长，这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情，不对，你应该不知道。我昨晚台风被困在舞室没能回去，就直接去办公室休息。今早他们来上班，没有发现我在里面。我听见他们在聊你和你……李石祺的事情。他们发现我以後叫我不准和你说，可我觉得你该知道。”

他又停顿住，晏羽急切地追问：“你说，到底是什麽事？”

“学长，我也不知道告诉你到底对不对……”许文彬听起来很纠结，最终下定决心地自语，“我该告诉你的，肯定该告诉你的。你记得几年前，舞团外派去法国交流的项目吗？当时你没选上，是我去的法国。”

晏羽的心骤然沉下去，恹恹道：“哦，是。”

“这件事情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我就在想你怎麽可能会落选？如果你没入选，我又怎麽可能入选？”

他拿手掌捂住脸：“文彬，谢谢你，不过评委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他们既然认可你，那就说明……”

“不是。”许文彬打断他，“不是，学长，你听我说。”他深吸一口气，讲：“在我们舞团里，他们选中的人就是你。”

“什麽？”他懵了，“怎麽可能？可是最後公示名单上写的是你啊。而且，如果选中的是我，又怎麽会……”他忽然意识到了什麽，话音戛然而止，未等许文彬揭示，头皮已经阵阵作痛。

“是李石祺叫他们去掉你的名额。”

晏羽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随後忽然笑了。周遭的其他声音全部离他远去，只听见自己的笑声。过了会，他敛起笑容，心里一片死寂。他在馀光里感受到陆枫杰的注视，但没有对视的勇气，仍对着显示屏讲：“不太可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舞团的人也该问问我的意见吧？”虽然仍在反驳，神情已经木然。

“学长……”许文彬的语气流露出几分不忍，“你应该记得李石祺那段时间给舞团投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