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庭随意地嗯一声,兰泽于是没有问问题了,自己在车里玩了一会布偶娃娃。
他做的布偶娃娃带的是娘亲,把自己和谢景庭留在了府邸。
没一会他就抱着布偶娃娃睡过去,睡过去之后隐约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饱含侵略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一寸寸地打量着他,像是猛兽在看猎物哪处下嘴比较合适。
兰泽听到讲话的时候就醒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隐约听到外面的话音,是夏蝉和冬月的娇笑声,还有那位上回要茶的李大人。
“贺大人的伤势如何了,如今脸色看起来依旧不大好。”孟清凝这般问了一句。
“有劳关心,已无大碍。”贺玉玄回答。
兰泽在马车里偷听,直到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他才探出来脑袋,露出来一双清澈湿漉漉的眼。
贺玉玄方止住话音,视线立即转过去,和兰泽对上视线。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兰泽身上,兰泽以为人已经走了,没想到只是李大人和夏蝉冬月走了,原地还有三人。
兰泽略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看向谢景庭,同时注意到贺玉玄袖口处有若隐若现的纱布缠绕。
“督主。”兰泽已经被发现了,于是大大方方的下来。
谢景庭侧头低声问他:“饿不饿,若是饿了便去找常卿。”
兰泽看出来谢景庭不想让他待在这里,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点点头,去后面找常卿了。
身后贺玉玄的视线还粘在他身上,兰泽没有扭头,只听到孟清凝调侃了一句,“贺大人还没看够?”
“说起来,阮云鹤那小子前些日子倒是跟我提起过欺负过一名小书童,贺大人该不会是为了那名小书童才把江壁送走的吧。”
孟清凝笑意吟吟,他话里直白却又绵里藏针,未曾提书童的名字,若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贺玉玄方才的情绪变化。
贺玉玄未曾遮掩,对孟清凝道:“阮江壁犯了错,惩罚自然理所应当。”
“他年纪尚轻,多去历练不是坏事。”
谢景庭未曾插话,只在临走时温声提醒道:“此行路上颠簸,贺大人伤势方好,路上多加小心。”
贺玉玄回过头来,微笑道:“自然,督主提醒的是。”
兰泽在常卿那里要到了一些吃的,他坐在下人堆里和侍卫们待在一起,注意到有些侍卫在偷偷看他,他顺着看过去,那些侍卫又收回了视线。
他没有在意,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闷闷不乐道:“督主为何不让我上桌吃饭。”
因为多了其他几位大人,路上难免多了应酬,谢景庭被请去吃饭,只带了夏蝉冬月过去。
若是不带人便算了,既然让他一并过来,明明他们是一起过来的,为何要把他一个人丢下来。
兴许谢景庭马上就要让夏蝉和冬月代替他的位置。他笨手笨脚做不出来点心、也不会讨人欢心,更不招人待见。
兰泽这会儿钻进了奇怪的牛角尖里,他吃着肉饼,腮帮子鼓起来,嚼肉饼倒是很有力气。
这让他想起来原先在徐府过年的时候,那时候他上不了桌,过年的时候只能在院子里吃剩菜剩饭,徐夫人不给他吃馊饭已经算是他运气不错。
常卿被留下来看着兰泽,闻言回答道:“小公子若是想知道,一会可以自己去问主子。”
兰泽才不问,他习惯当受气包,有气便一个人憋着默默难受,过一会自己气便消了。
回到马车的时候他的肉饼还没有吃完,兰泽慢吞吞地吃着肉饼,马车已经开始行驶了,谢景庭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顿。
兰泽低眉顺眼,自己在角落里吃着东西,看起来瘦瘦小小,一点也不占地方。
“若是不想吃肉饼,待会让常卿去买点心。”谢景庭说。
兰泽已经把肉饼吃完了,自己用手帕擦擦嘴巴,回复道:“不用麻烦督主,奴才已经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