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有气无力。
他把杯子放好:“睡够了?”
“你刚才在想什麽?”
“什麽都没想。”把话题岔过去,辛健坐回椅子上之前给付志又把被子拉了拉:“马上就该吃饭了。”
付志看了他一会儿,然後下了句结论:“辛健,其实你撒谎的掩饰挺拙劣的。”
後者扬下眉,也没反驳:“那是对着你。”
处长的事情,他现在不说是因为还没想好怎麽说。
对比他,或许付志的接受度会更差。
吃完晚饭,照例是付志看书辛健对着电脑,只不过这次他没什麽兴致去打游戏了,电脑屏上不太显眼的光晃在他面上,半天也不动一下。
付志叹口气放下书:“我说,你怎麽都不睡觉?”
任何时候他醒过来,辛健基本上都是清醒的。
哪怕是他在半夜被疼醒了,对方都能及时知道。
最初还觉得他是反应过度太紧张了,但是这都这麽长时间了,辛健除了中途李磊过来替班的时候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就没有在他面前睡过觉。
後者似乎很意外他突然问了这麽一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後没什麽概念的皱了下眉:“不困。”
“不困?”
付志扯了下嘴角:“你真该去照照镜子。”
那脸色实在不怎麽像个健康的活人。
他说的辛健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点费解:“很憔悴?”
好像之前庄一伟也提了这麽一句,不过他没往心里去。
除了觉得有点累,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不困,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趴一会儿,也很快就会醒过来,而且他越睡越不舒服,索性也就懒得去搭理了。
付志摇摇头:“憔悴这个词形容的太保守。”
闻言辛健莫名的对着对面的镜子反光照了照,看不太真切最後只能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只对着你而已。”
做男人的好处之一就是三天不洗脸也看不出来,他平时也不太打理这张脸。
付志半天没说话,看着辛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随便找毛巾擦了一下。
在灯下,显得脸色惨白若纸。
“今天晚上你回去睡一觉吧,我这里没事。”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不过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
辛健习惯性的摇头:“我在哪儿都一样,你不用管我。”
即便发生了这麽多事,他的固执始终如一。
付志心里有点想笑,他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书上,旁边虽然没什麽声音,但气氛很和谐。
临熄灯的时候,还是辛健扶着付志去洗澡。
说是洗澡,不过就是擦一擦身子。
付志现在还沾不了水,只能是辛健把毛巾打湿了帮他擦,虽然最初也觉得别扭,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辛健总要强过护士。
已经脱衣服到驾轻就熟了,付志自己抖掉半边病服然後利用有限的活动空间把另外一只袖子也弄掉,辛健毛巾已经准备好了,沿着他的脖颈开始往下擦。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对两个人来说都很难受。
付志极力想反应的自然一点,奈何越想自然就越不自然,而辛健怎麽说也擦了很多次了,偏偏每次都觉得跟上次不太一样。
浴室里除了流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杂音去干扰,擦的人很专注,几乎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小心擦过来,力道和水温都恰到好处。
付志一只手撑着墙,放任辛健的手在身上游走,感觉到对方在他腰际流连的时候,忍不住背部一僵。
辛健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受的刺激有点多还是真的累到心神恍惚了,他看着水雾之下付志身上深浅不一的淤痕,总觉得心窝的地方被戳到一样疼的他眼睛发胀,鬼使神差的,他就着半跪的姿势很轻的吻上付志的腰侧。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收了下来。
很长时间,徘徊在彼此之间的就是静默的压抑。
两个人的表情笼在雾气里看不太清楚,只是辛健的语调很低沉:“我真宁愿那群人找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