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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下弦叁（第2页）

原本混迹在人群中的小孩脸上还保持着兴奋和激动，但异色双眸中的不解和惊讶却盖过了还没缓过来的表情。

小孩身穿着碎花和服，短短的头发，稚嫩的五官让人分辨不出性别，异色双瞳中，下弦叁的字样格外明显。

“找到你了，原来，你还是下弦啊。”

红发少年擡眸看向下弦叁，平静的双眸中掩藏着怒意。

“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前倒地的人群让下弦叁不可置信地尖叫着，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自相残杀的美丽场面才是，他还期待着，等这个剑士杀了全部人，後将他的幻术解开，欣赏他崩溃的样子的。

前几次都是这样的，为什麽，为什麽这次的不一样。

这个人，到底是……

下弦叁：“！”什麽时候过来的！

在下弦叁还在尖叫时，红发少年已经闪现到他眼前，速度之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金色的刀光已经袭到颈边，死亡的威胁从未如此强烈。

惊惧之下，下弦叁再次发动血鬼术。

“血鬼术，傀儡替身！”

红诀刀下近在咫尺的脖颈顿时变化成别的模样，白色眼瞳的水鬼代替了下弦叁的位置，被红诀锐利的刀光砍断了脖子。

逃过一截的下弦惊魂未定地看着被斩杀的水鬼，和站在原地一个旋身再次袭来的红诀。

又来！

下弦叁来不及反应，红诀就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跟着他，他手中备用的水鬼一次次地被斩击，死亡的威胁再次逼近他。

看着眼前宛若野兽的少年，下弦叁涌起了一股无力感，会死的，只要他的傀儡用完，他就会死的！要逃，他要逃。下弦叁竭力地往村子内部跑去，妄图逃离红诀的追杀。

只要他靠近村里，那里还有很多还没死的人类，只要拿他们当作！当作挡箭牌！

不断拉近的距离在无声中增添了下弦叁的期望，就在咫尺之遥，他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能操控幻术时。

“沙之呼吸，二之型，沙刃回旋。”

一道回旋镖飞速地割断了他的脖子。倒置的视线中，终于能操控幻术的他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头颅掉在地上，红发少年将飞回来的单拐收回手中，慢慢向他走来。

结束了，他要死了吗？

下弦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麽简单地死了，但逐渐模糊的视线告诉他这就是事实，强烈的不甘之下，他不死心地操作没了头颅的身躯，一步步朝着村中爬去，但消散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灰烬蔓延到身躯，缓慢消失在空气之中。

看着下弦叁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红诀却没感到半点开心。从他加入鬼杀队开始，他都没见过下弦的鬼，他原以为当他见到时，他会有兴奋的战意。

但真正看到下弦叁，只有无尽的怒意。数不清的人被引诱过来，困于此地，却只是沦为下弦叁的玩偶，被操纵，被迷惑，以此来满足下弦叁的恶趣味。

太过残忍，也太过可笑。

他把人当作了什麽！

下弦已死，幻觉也破了。那些倒地的人群也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个个骨瘦如柴，连消失的探查剑士也在其中。

“越是强大的鬼，吃的人就越多。”

红诀突然想起曾经鳞泷对他说的话，眼前的一切也证实了这一点。

恶鬼终究是恶鬼，他们犯下的罪孽永远不会消散。

恍惚之中，红诀感觉了自己心情的沉重，手上的双拐似乎有了别的意味。

“你真正想要什麽？”悲鸣屿行冥临别前的问题再次响彻在红诀心中。

理想和现实此刻开始了交汇。

雨又开始下了，浩大的雨势再次淋湿了红诀全身，雨水滴落在地上，不断溅起泥泞。

破败的环境，昏迷的人群，以及独自站立的少年。

雨声之中，红发少年看着眼前昏迷的人群，嘴唇亲啓——

[马尔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