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瑞不明所以,看到允鹤忽然要走,忙放下筷子。
允鹤远远的擡手将一只符纸叠成的纸鹤抛掷给迟瑞:“若真的有什麽不适,纸鹤可以带你走。”
李庭瑄快步追出去:“等等……”他记得当晚,允鹤曾对他坦言,要救安禄山,唯一的法子就是杀死操纵安禄山体内蛊虫的蛊母。
“你找到蛊母的行踪了?”
允鹤避而不答,仍是有点放心不下迟瑞,回眸多看了眼:“他不惯一个人独自留在宫里……”说话间,他眉心处光影一闪,忙擡手按住额头,“回来再说。”匆匆别了李庭瑄,直往夜色中去。
阿肥对别的事情均不上心,唯独对妖物一事十分敏感,骤见允鹤出门,难得弃了满桌宴席,自窗口飞扑出去。
“你要去哪?”
“你脸色不对,真气乱了?”
允鹤习惯性将它塞到兜帽里,脚步不停:“之前在黛子山上结的结界被冲撞了。”
阿肥眼神一亮:“妖怪出现了?”
允鹤漫应了声:“或许。”脚步骤停,他忽然想起一事,“你得回去。”
阿肥奇道:“为什麽?”
允鹤沉声道:“此处不比国师府,怕是不安全。你回去照顾好小瑞。”补充道,“看好我身上的一魂。”
阿肥刚听得允鹤要赶他,正打算耍赖,拿爪子用力揪住他的肩头,听他提起仙魂,又记得他说过,宫内或有妖物抑或是与妖勾结的人,犹豫良久,终于放开了:“那你有事,定要传讯与我!”
允鹤点头:“好。”又踏出几步,四下人烟正少,他张开双臂,正准备化出羽翼。
身後有人疾唤了声:“国师——”
允鹤的动作临时一收,回头。
李庭瑄手持匕首,匆匆赶来。
“庭瑄?你怎麽来了?”
“我跟你去。”
允鹤无奈:“我不是让你……”
李庭瑄长期跟着安禄山,打点事情的本事是一流的:“我在宫中有不少相熟之人,刚刚已经吩咐过了,他们会替我照顾好迟公子。”
允鹤摇头:“……不是,他……”
李庭瑄忽道:“在我家大人用不着我的时候,我需从旁协助你。当日你我承诺便是如此。”
允鹤一怔:当日在府中,他苦劝李庭瑄易主无果,又不忍他丢了性命,最後只得让步妥协,随口说了个条件。
“我不过一句玩笑……”
李庭瑄认真道:“应下你的事情,我从未当玩笑。”
李庭瑄走了,阿肥自窗外飞回,满桌宴席瞬间冷清下去。
迟瑞默然捏着手里的纸鹤,已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允鹤哥哥……去哪里……”
阿肥作为跟班失败,内心正有些郁郁,腹诽起来:若不是你,我早就跟去大显神通了。
没好气道:“忙去了。”
迟瑞静起来,隔了有会:“绯羽……你能教我……法术吗?”
阿肥一点一点啄着碗肉羹,听到迟瑞的话,擡头瞥了他一眼:“你一个凡人,学什麽法术?”
迟瑞低头:“我……想帮允鹤哥哥的忙……想帮你……”
阿肥嗤之以鼻:“就你?”趾高气扬道,“我积了上百年的功德,又在昆仑虚上,修了三百多年,才勉强得仙尊青眼。你看允鹤平时没半点脾气的模样,也是修了上千年,才得以下凡历练,已经是仙尊门下第二快的了。”
迟瑞奇道:“那……第一快是……”
阿肥不等他说完:“第一快当然是仙尊自己啦。仙尊得天独厚的,在下界为人之时就颇有仙缘,阳寿一尽便即登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迟瑞黯然垂首:“那……凡人,就不能……学法术了麽……”
阿肥暗道:你体内有允鹤的一缕仙魂,真能学成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麽影响,这话可不能说。
“总而言之,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若真想修行,就多积功德,下辈子说不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