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风快步抢到练武场上,随手抽出一把刀,劈头朝着允鹤砍去。
允鹤一愣,侧身避让:“你干……”
晁风不等他说话,手上的刀越舞越快。嗡然一声震响,他手中的刀经受不住他的内力,被直接震断。被内息催逼,断刀发出一团月色的光芒。刀风呼啸,宛若惊涛骇浪。
允鹤怔住,他发现,晁风的刀虽凌厉,却没有目标,他更像是自顾自的在舞刀。
“你疯了?再砍几下,一会整个武馆的人都会被惊动!”
“正是要如此!”晁风以断刀挑起一柄长剑,“拿兵刃,与我对决。”
允鹤本能接剑。
晁风一刀横劈。
允鹤连剑带鞘一隔,顺势出剑,剑身在月华下如电光一闪,映得他眉眼一片雪亮。
晁风一刀故意砍偏,刀风悍然劈垮了一侧兵器架,上面各式兵刃哗啦啦掉了一地。
武馆内房间开始有灯亮起来,先是一盏,越来越多。
武馆的管事,大理寺值夜守卫之人匆匆赶紧来:“干什麽?!武馆禁止私斗!”
“还不住手——”
晁风一柄刀使得飞快,在月下亮得就如一团火,反倒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允鹤虽不明他到底要做什麽,却仍积极配合,释放出浑身剑气。兵刃交碰,霎时间绽出无数火花,两个人脸上均是一团迷雾。
武馆里头的武子已经被惊动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武举将至,了解对手的招式正是求之不得的,故而他们积极观战,却没有要出声劝解的意思。
突地,晁风手上内力一收,允鹤一剑刺入刀身,剑身急旋。
晁风手上的断刀只剩得一个刀柄,断刃如落雪般片片飞出,被削成无数碎屑,为剑气激荡,漫天散落。
允鹤单足立在根柔韧的花枝上,剑尖遥指晁风,凝剑不发。
“如何?”他随意一甩额前碎发,脸上写满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晁风用力将刀柄掼到地上,狠擦了把脸上的汗,怒气冲冲:“你别得意!我今日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日後打不过你。”
允鹤嘴角微挑:“随时奉陪。”
晁风又道:“我洪德安今日说话算话,与我同乡一起退出武举,决不食言!”他说完,不等衆人有反应,转身负气而去,走进一间已经空了的卧房,故意重重关上门。
允鹤眨眨眼,终于明白晁风所谓的演戏是要演什麽:“很好。”
武馆的管事看干戈平息,松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赶紧回去休息。”
大理寺守卫本就不管这档子事,况且这群人里头,说不定还有未来的武状元,因此更加不愿意管,只象征性叮嘱了句:“不许私斗。”便也走了。
允鹤等一衆人均散了,一跃翻过墙头。
不多时,晁风也出来了。
允鹤似笑非笑:“晁将军,戏不错呀。”
晁风:“……尚好。”
允鹤仰首望月:“不过,有点可惜了。”
晁风皱眉:“可惜?”
允鹤侧头:“你为不引起恐慌,制造这些人自动弃考的假象,然则大理寺的人杵在门口,每日出行又限了时。这些人忽然凭空消失,不是更加引人怀疑?”
晁风声音稳如泰山:“大理寺立案侦查,封锁第一案发现场的时限最多只有三天,今日已是最後期限。明日一早,他们就会撤走。”
允鹤笑了笑,不再言语。
晁风沉声道:“眼下只是权宜。那些缺考的名单我会详查,找到那些怪虫的来源才最重要。”
允鹤不答,唇边的笑容流散在风里。
这些怪虫的来源,他不关心,他真正关心的是制造这些怪虫的巫者,到底还有多少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