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是生非,无理取闹,一次次的挑战许初的底线,当时不清楚,现在却十分明了,他是想留住许初,又担心许初像过往身边的那些人一样弃他而去。
他的脾气很大,胆子却很小,他怕许初离开,可想出来的办法实在笨拙,靠着一次次破坏关系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你看都这样了,许初还在,他不会离开你的。
没有人知道,每次口不择言过後,许初依然愿意管教他时,他心中到底有多开心。
即便嚷嚷着要换教练,可在收到张永平的拒绝时,还是感到隐秘的高兴。
每次看到他偏袒谭青阳,和谭青阳说说笑笑,就再也控制不住,像个神经病一样发莫名其妙的脾气,其实是想让许初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一次被许初牵着手走回去时,心跳快得像要窒息,许初说是运动过後的正常反应,他信了。
但他开始牵手上瘾,每次被许初训斥後作出保证,但永远下次还敢。
还有……亲吻……
那个一触即分的亲吻……
段其野醒了,他都知道,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他不知道被电击是什麽感觉,但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里有些什麽满得好像要溢出来,无法控制。
他真的毫无经验,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就那麽睁开了眼睛。
看到闭眼装睡的许初,他的意识慢慢回笼,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大概是个巧妙的误会,而许初是十分尴尬的。
为了不让许初更尴尬,他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缓慢地起身离开。
其实走向门口的这段路,他走得飘飘忽忽,那团看不见的云又来到脚底,然後挤作一团,涌进他已经乱糟糟的胸腔内。
更乱了。
他在卫生间接着凉水扑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他宽慰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乱糟糟的感觉,是因为他是个男人,许初也是个男人,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可现在,段其野在乔郎无情地嘲笑中,逐渐品味过来。
他不是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亲吻,那个人是许初,他只觉得时间太短,一次不够。
段其野大脑的中枢神经以及十二对与脑相连的周围神经进入高速运转,大脑中开发的未被开发的一共1000亿个神经元全部被许初占据。
他所有无名的冲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喜欢许初。
不是运动员对教练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喜欢。
这个事实像一杆椎,重重地撞在他心头的那座钟上,发出雄浑的,辽阔的,庄严的声鸣。
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泛着细密的酥麻感。
段其野清明的大脑中只剩下一句话:天呐!我爱他!
【作者有话说】
天呐!你终于!(捂脸哭泣)(欣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