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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的太艰难。

“我，宁师姐，对不起。”

“你道什麽歉？难道是为以前的事不成？”

宁有缺说到从前，眼中闪过一丝光，有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

纪清雪不敢说话，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可宁有缺却是濒死的人，她们之间也不知道是谁更惨。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麽倒霉的是我，我……我，我喜欢关修衍吗，想来以前也是喜欢过的，毕竟那样风姿卓越的人，又有谁不喜欢呢。但是若说因为他没有回应自己的喜欢而走火入魔，我现在却觉得好像荒诞很多。关修衍是很出色的人，但难道我不是吗……如果我不是，那些弟子们只怕也是会有诸多诋毁的吧。毕竟宗主并不喜欢我……”

从生重病以来，宁有缺就没有在喊过宗主一声“爹”。

宁有缺看出来，宗主眼里只有宁盈，明明那甚至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发觉了宁盈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宗主才将我一个人扔在这个洞府里。”

“师姐……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纪清雪手抖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灰白的宁有缺。

“我知道，我从来都清醒的很，宁盈并不是宗主和我娘生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捡来的。”

宁有缺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宁盈太天真太傻，我不过是对她好一点，她就要给我掏心掏肺。但我也高估了宁盈对宗主的作用，他宠她，却不会因此为她做超越底线的事。也不知道谁到底更可怜一点。”

“师姐，你这是什麽意思？”

“你以为宁盈非要关修衍娶我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吗？”

“你……是你这麽做的？”

纪清雪当真无法理解，“师姐，你就这麽爱慕着关修衍？”

“爱慕什麽呢，我就是想要膈应他，他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凡是也要做到完美，但很可惜我就是他人生当中的不完美。关修衍一方面想要医治好我，这样也可以有个美名。但我的病实在是太难，他做不到，厌烦了又想要将我给解决了。”宁有缺自嘲的勾起嘴角。

临死才看的通透，宁有缺说到底也是不甘心。

只不过她没想到，宁盈会闹这一出。

宁有缺说完，捂着胸口大力呼吸，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恨，她恨关修衍，也恨宗主。

“师姐，你当真就这麽甘心吗？”纪清雪轻声问。

宁有缺没说话，双眼涣散，她刚才的模样就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纪清雪心里一跳，紧紧握住那只枯瘦的手指，压抑着满腔悲凉和怒火，“宁有缺！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死了也对关修衍没有任何影响，他说不定会更加高兴，总算将你这个绊脚石给铲除了！他到时候春风得意，又有那麽多傻乎乎的妹子投怀送抱，还能压榨别人的灵力为他所用。他只会过的很好，比你好的不能再好。”

宁有缺身体震动了下，她回握住纪清雪的手，眼泪终于是不断的流下来。

“我不想，我不想死，纪清雪，凭什麽，凭什麽他能活得好好的，我却要变成这幅鬼样子！”

纪清雪额头抵在宁有缺的手背上，她们之间的疏远隔阂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我会救你，师姐，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所以求求你不要放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好，清雪，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活下来的。”

宁有缺在这种长达几年的抑郁折磨中，头一次露出一个干涩却疏朗的笑容。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