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宁没讲什麽,率先走出餐厅。
Charles紧紧跟在他身後。
“餐都食过,我要返屋企,你还要跟住我?”
Charles回以十分风度的一笑:“我送你至楼下。”
梁天宁在小区大门前站定,侧身指住临近一栋的某一层窗口:“那一栋,A座1910,我家。你现在知是哪一间,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Charles一愣,随即笑开:“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阿宁。不过你愿意主动话我知,我还是好开心。”
梁天宁转身就走,没再理他:“随你。”
这一路再无话,Charles当真在单元门口停下。
梁天宁似赌气,一言不发,转身向大院大门行去。
“阿宁。”同之前那次一样,脚步才迈出去,又被人在身後叫住。
他也还是和上次一样,停下来,望回去。
然後再一如既往地骂自己一句,好不争气。
“还有什麽事?”
“没事。”Charles一边讲,一边试探着向他靠过来,“我只是舍不得你回去。”
“舍不得我回自己家,难不成我该同你去开间房?你。。。”
话未讲完,彼此之间维持的那一点点距离彻底消失了,Charles迈步上来,托住他的脸,吻下去。
非常非常轻且快的一个吻,快到他甚至不太能够察觉,仿佛眼睛一闭一睁,就不再能分得清真假。
而後Charles拇指在他的脸上摩挲很多下,终于非常不舍地开了口:“不用的。这样就可以了。谢谢,阿宁,晚安。”
不及梁天宁反应,他真的就毫不纠缠,转身离开。
一点都不像之前无赖的样子。
望着他爽快离去的背影,梁天宁反而微微皱起了眉。
他刚刚对自己讲谢谢。
谢什麽,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那个Charles,装惨丶卖可怜,好像吻自己一下是占了什麽天大的便宜。
他才不会上当。
接连几日,梁天宁都为那一张尚未出具的检验报告忧心。好在Charles好似终于将他的话听进去,未再出现在他的公寓楼下。
如此一来,梁天宁方才返过神来,之前都是Charles厚着脸皮缠上来,骂不跑丶打不走,他既不知道Charles在港这几日在何处落脚,一样也没留下他如今的联系方式。
Charles不来找他,就当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而黑户被抓,在港市是常有的事。
难道。。。
为了防止胡思乱想,梁天宁连加了几夜大班。又在几经犹豫之後,差遣工作上的秘书替他去办了一件私事。
第四日,他拎着秘书帮他寻到的东西回到楼下的时候,已近乎深夜。经过一处树下,有人从阴影中伸出只手臂,拉他过去,前胸贴上他的後背,将他拥在怀里。
梁天宁正要反抗,被窝在颈间的一声轻唤叫停动作:“阿宁。”
几日不见,Charles的声音更沉了。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劲,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只是轻,甚至有些虚弱。
梁天宁反手摸过去,触感不干不湿,十分粘稠,怎麽摸都是血迹。但伤口已经不够新鲜,一片湿渍有些干涸,温度都凉得彻底。
他的手慌乱中弹开,回神後才发觉并不是被针头扎伤的那只,又松了口气。
“发生什麽事?你受伤了?”他下意识想要反手将人推开,却因为有所顾忌,一时又不敢妄动,“放开我,我带你去医院。”
“当初我讲不再做,一夜之间,好多人想我死。和安德烈的枪战之後,我假死的消息散出去,有人信,不信的更多。所以他们一直揾我,现在居然就揾到港市来。”他似是扯动伤口,“嘶”一声倒吸口气,“他们有点本事,比我想象快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