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中空虚,他扯着手臂,趴在床边干呕几声。金色链条撞上床头,清脆声响落下,徒留几分落寞。
Charles再端来的东西,梁天宁当真都乖乖吃下。做什麽也不挑,食量也跟着大了许多。Charles问他味道好不好,他都说好。
梁天宁变得温顺听话,完全是一副Charles梦寐以求的模样,他喜不自胜。
饮食正常之後,梁天宁的脸色好转许多,身体也不那麽孱弱,竟开始主动向他索吻丶求欢。甚至亲手捡起那些曾被Charles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点一点挂满自己的身体。
Charles眼眶都变暖,好似一场大梦终于得圆,那一刻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的阿宁终于回来,只是不肯说一句爱。但他觉得不要紧。
又一夜温存过後,梁天宁被他拥在怀里,两条腿重归自由,身上那些杂物都尽数拆下,唯独一双手始终被锁链缚住,活动范围有限。
梁天宁轻轻抱怨一句,音量之小,倒像是自言自语:“手腕好痛。”
Charles将他的手腕拉过去看,之前垫入的一圈棉花不知何时不翼而飞,梁天宁手腕细瘦,肉皮本就薄薄一层,经日这样摩擦,早就又磨出一道血痕。
而此时这道伤口都近乎愈合,才被他发觉。
这怎麽能不算作是他失职?
他脸上浮现出自责神色:“都伤成这样,你怎麽不早同我讲?”
梁天宁在他的掌心转了转腕子:“先前都没察觉,是你刚刚太大力撞到,才有些痛。”
Charles下床,又持医药箱上来,为他细细处理好伤口,一如从前。
但这次Charles没有再垫一层棉絮进去,只是无声地端详。
好一会之後,久到梁天宁近乎都要睡过去,才听到Charles低声呢喃道:“帮你解掉,你又要跑。”
梁天宁也不知睡了没有,声音闷闷的:“那你就继续绑住我,横掂我都习惯,没所谓的。”
因为这句“横掂都习惯”,Charles一鼓作气卸下他身上剩馀的所有链条,就此丢入柜筒之中,再未见光。
为了从梁天宁口中听到句“爱”,他将梁天宁绑在床头好久。而如今表白未能听到,只一颗小小甜枣,又自愿稀里糊涂还他自由。
只是依旧草木皆兵丶风声鹤唳。一朝被蛇咬,如今家中不见一件利器,连梁天宁的指甲修剪都是他每隔段时间亲力亲为。
墙都觉得过硬,于是全部换成软装,包裹一层蓬松海绵。
那次之後,是他自己担惊受怕一阵,梁天宁当真没有再寻过死。每日只是在庄园走走,不然就是同元叔闲聊几句,其馀时间大多泡在温室,悉心照料那一片紫荆。
Charles问起元叔梁天宁的状况,得到肯定答案那一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
他以为这样就好。再有最後一点时间,D品那条线就都可以转手,军火也只要安德烈那边最後一单不要节外生枝,就万事大吉。
等一切尘埃落定,要返港市或是去其他什麽地方,全凭阿宁高兴。阿宁去哪里,自己就跟去哪里,王子的身份丶呼风喝雨的权利,其他所有身外之物,对他都并不重要。
或许之後阿宁还是要接手自家公司,成为大佬丶做老板,身边还要出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但他有阿宁一个就够了。
他都已经在为不久後的将来摩拳擦掌。实在太过激动,以致于忘记去追究梁天宁为何突然态度转变,选择原谅他的一切。
可是所有的“他以为”,终究都只能是他以为。
那日的残阳红透,蔓进了浴缸里。
他只在书房多待了一会,梁天宁就遍寻不见。揾到元叔,Charles握紧他肩膀质问,阿宁在哪处。
元叔端稳手中热茶,指指温室方向:“早晨讲那些紫荆长高了好多,该翻翻土,就去了温室。翻至一半直讲自己口渴,就差我来倒杯水给他,不过就是几分钟前的事。难道他不在温室?”
将人支开,自己不见,一阵熟悉的恐慌几乎立时漫上Charles心头。他拔腿就向大门处跑,却得到守卫的肯定答复,绝没有见过梁先生从这扇门经过。
全庄园戒严,如果没经过大门,只几分钟的时间,绝不够梁天宁另寻蹊径出逃,所以人一定还在庄园里。
Charles却感不到一丝心安。
他逐间屋寻过去,直至打开浴室大门,梁天宁泡在满是水的浴缸里,雪白的浴缸壁上留下蜿蜒而下的血迹,好似尚留有温度。左腕垂落进水里,满目猩红。
泪几乎是一瞬间无意识就涌出来,嘴巴大张开来,声带却像坏掉,竟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Charles冲上前去,将一身湿透的人搂入怀里,扯下干燥毛巾,按住依旧向外涌血的手腕。
没有用。任凭他再怎样按住那条豁开的血缝,都拦不住鲜血一点一点将白色的毛巾浸透。
【作者有话说】
你以为猹已经疯了吗。。。
不。。。
其实还在加载中。。。
但他不会伤害阿宁的(物理意义上的伤害,他不懂心理。
猹的精神世界很简单,只有一个拆花小人,日日夜夜天天年年,“lp爱我”丶“lp不爱我”。。。
如果Y国没有野菜,一定是被麦嘉云挖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