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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55 那你现在就去死（第3页）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好靓，好好看，是Charles曾经最中意的表情。

如今却怎麽看都不是滋味。

他都忘记是什麽时候两个人彻底脱了轨，从前明明默契至相见恨晚，此时却无论讲什麽都超不过三句。

梁天宁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能让他成为这个样子，他大抵是真的对自己丶对两人的感情失望至极。

他知道梁天宁要什麽，只是绝不可能。阿宁一旦离开，他这麽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对方也一样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来。

Charles缄默，虎口钳住梁天宁的下巴，将那粒即将凉掉的虾饺硬塞入他口中。

即便如此，梁天宁亦不肯主动咀嚼。Charles只好又拿去厨房发了疯一般剁碎了，用勺子硬灌入梁天宁的喉咙，逼他咽下。

一通折腾，谁也不好过。眼中都有泪溢出，分不清谁是生理性条件反射，谁又是情真意切委屈心酸。

一场较量持续几日，一个嘴巴紧闭，抵抗消耗的能量多过摄入，一个精疲力尽，气不过却束手无策，似两个顽童之间无疾而终的战争，分不出输赢。

元叔看得不忍，在Charles又回到厨房忙碌时，靠近了劝他：“阿云，你都不如就让阿宁。。。”

“你收声。”

话音落了地，Charles才後知後觉，自小他才未对元叔这个长辈用这样的语气讲过话。

这是第一次。

“对不住，是我情绪激动。”他低下头去，道过歉，切食材的动作都变机械，“其实你都知，我放他走，他不可能再主动返来的，是不是，元叔？”

元叔不答，只是讲：“有些缘分不是靠强求来。。。”

“怎麽可以算我强求？”Charles放下手中的刀，转过身，倚住料理台边，望住元叔，“他都同人谈婚论嫁，叫我怎麽可以继续沉得住气？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睇住他成为别个的老公，才可以算作我未曾强求？”

元叔跟在Charles身边好多年，从未同他讲过任何一句重话。他的任务本就是要Charles无条件开心，但此时再多个梁天宁，心中又落下不忍。

再开口，话里话外是止不住的心疼：“但你都亲眼睇见，阿宁他其实一点都不开心。你中意他，睇见他这个样，就不会痛心？”

“痛。”Charles十分坦诚，讲，“看他这样，是我长这麽大以来，最痛的时刻。”

“可我能怎麽办，元叔？”他痛苦发问，“黎耀文用那种手段对付他前女友，未同我讲；那个女人禁不住诱惑，又关我什麽事？大陆人都讲个冤债有主，凭什麽所有事情都算我一个人头上？是，黎耀文死了，那个女人成了唯一的受害者，但难道我爱而不得，就丝毫不值得同情？”

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重新拿起手边的刀做掩饰，却又在下一秒混乱得停下了动作：“算了，不讲这些…我也不需要被同情。”

元叔皱着眉望住他，欲言又止：“但是爱个人，最紧要是对方开心。。。”

Charles双眼紧闭，头仰起来，面上挣扎神色不减分毫：“元叔，这些道理我会不明？我都明，只是做不到。要我做什麽都得，阿宁要我去死，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放他走这件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

元叔不再讲话，只是默默靠近，拍拍他的肩。

Charles双手掩面，听不出是不是在哽咽：“元叔，现在你为阿宁讲话，一定是因为你亲眼见过，他有多好。

“他痛苦，难道我就好过？我都不知怎麽就行到今日这步，明明每一处我都行得好当心。。。你知不知，他之前瞒住我偷偷跑遍全城，只为了给我揾来和童年一样的糖果。。。甚至只差一点点。。。我就听到他讲爱我。。。

“元叔，其实你早都看出来，不是我困住他不可以走，而是我求他，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留低我一个。

“我做那些事，死了也不可惜，我知。我不怕下地狱，我怕的是阿宁上天堂，我独自下地狱去。

“或许真的是我做错，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真的不可以再放开他手。”

他颓然长叹口气，双手从脸上蹭过，而後无声转身，将碗中被他斩至早看不出精致模样的食物全部倾倒进垃圾桶。

元叔离开厨房，身後藏住的内线电话红灯闪烁。

【作者有话说】

这版比初稿加了很多东西，包括Charles在梁天宁面前要吞药那一段。可能这就是存稿的好处（于我而言），第一次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是9月份的样子，现在回头来看，又有了很多不一样的理解。

一开始也没想让Charles吃药，但事实上，这种设定下，这位早该吃药了。

这种状态下不讨论爱与不爱，不讨论谁善谁恶，两个人都是纯纯的本能，舍不得，又不放手。

以上，是我创作过程中的拙见！欢迎大家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