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极不甘示弱,挽了个剑花,同神田京一对峙:“不是来,是来喔。无极剑,剑无极,剑招三式,称无敌!”
就这样,西剑流之外,无极剑对剑无极,二刀流对凝剑封招,一时之间肃杀降至冰点。剑无极与神田京一两人在转瞬之间,心思一动便已有底定,眼神交会更是绝式交锋。
一剑无极。万物始源,称无极。
两人交手第一招,剑无极稍落败势。神田京一的刀法冷厉却又轻快,未等剑无极擡头,迎着曙色的刀便又一次换了方向,再度追着他的身影刺来。而剑无极连面色都不曾变上分毫,只是平静地侧过身去,躲开袭来的刀锋,站定了脚後负手而立。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才晓得,当他振臂出刀的时候,指骨和手腕都在发颤。他的脉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快要崩裂开来。
神田京一似乎是看出了剑无极的异状,拧着眉头说道:“别浪费我的时间,你的灵属之器呢?莫非你用不出?”
“就算没有灵属之器,我也能打败你!”
剑无极说着,挥臂向着神田京一拦腰横削而去。耳边便是两人的呼吸声和微微有些凝滞的刀声交叠在一起。神田京一侧转腰身,长刀疾刺而去,递到中途,却又陡然转向,刀尖竟刺向剑无极的脖颈。
剑无极立时便向後仰去,擡臂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将那一刀挡了下去,再起身时目光又沉上三分。他擡起手臂,准备再度出招。
一剑无尽。武止干戈,终无尽。
第二招的精髓在于快而无声,两人剑法多变灵活诡谲,又早就都摸得到无极剑法的门道了,是以两人出招过後只闻铿然一声双刀脆响,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化招拆招。
神田京一抽出间隙打量着剑无极,冷笑一声,说道:“看在你是一名剑才,又是宫本大人之徒,我对你才诸多忍耐。原来,你也是只剩一张嘴的可怜虫。”
“到底是谁,才是剩一张嘴!”
剑无极闻言,顿时怒上加怒,一时之间他失去冷静,提剑猛攻之际,出手便又是毫无章法的剑招。神田京一见状,更是不屑,冷嗤一声,说道:“哼,资质太差。”
“什麽资质咧,我才不信这套!我真正不信这套!”
剑无极心中怒火难熄,剑势走乱,杂乱无章却如乱剑崩云,神田京一定神应战,几乎在转瞬之间,剑无极便已然落败。
神田京一收剑入鞘,手指剑无极,淡淡道:“破绽百出的失败者。连灵属之器也用不出,你还敢自称是宫本大人的徒弟。”
就在这时,剑无极忽而想起了自己的师尊。
这麽多年来,他的师尊总是跟他说要放下仇恨,本意是好的,心有杂念的人向来练不好剑法,可是每每到了练剑的时候,却好像悬在腰间的剑上坠着的不是别的,是覆着青苔的森森白骨。所以每每剑无极拔出剑来,眼前总是先笼盖着一层血红,接着是他来不及回头望便已经淹没在火海之中的父亲与幼弟,以及西剑流挟着刀枪剑戟的部衆,这些尽数在眼前退去过後,剑无极再擡头,便是宫本总司有些失望的眼。
“剑无极,你心不定。你的灵属之器早已修成,无法使出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你,放不下,忘不了。死去的亲人,过去的悲伤。”
但是……
“你叫我怎样忘?你叫我怎样放啊?!”
悲愤交加之下,剑无极怒而剑起,使出无极剑法第二式。然而,神田京一不为所动,再次横刀,指向剑无极:“悲哀。没灵属之器,第二式形同废招。无极剑法第二式。”
第二式快而无声,快而残影,究竟是天资的差别,或是心中的挂碍,剑无极败得痛彻心扉。一招过後,剑无极持剑的手腕早已是不住流血。而就在这时,西剑流之外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鬼夜丸尖利的嗓音:“哪来的打斗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风间始正沉默地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地旁观着。鬼夜丸见状,登时笑道:“哟,最近咱们西剑流实在很热闹,你说是不是呢?始。你想得起来他是谁吗?”
神田京一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剑无极,擡起长刀冷然相对,说道:“师弟,你有幸目睹第三式如何取你之命。”
“一剑丶无声——”
“游戏,结束了。”
刀刃穿身的那一刻,剑无极无力跪倒,眼前风间始的身影变得模糊。
连同火海中的东剑道。
然而,就在这时,风声乍起。
月夜之下,飘来一抹血色的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