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盈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你和陈啓结婚,五年,之後你要离婚也好丶非要选那些当牛做马的工作也随你,到时候你要是想当做没被方家收养过,我答应你。”
温知语停在原地,胸口的怒气往上涌。
这些年避而不谈的事情在这一刻被扯下黑布。
“那我用在方屿身上的那些骨髓和血呢?”
温知语回头,面无表情地问:“方家养大我没错,所以这麽多年我一直没有忤逆过你,加上方屿,也不够吗?”
只有提到方屿有关的事,方舒盈的表情才会有所变化。
这次也不例外。
“我儿子没有救回来,当然什麽都不算。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温知语。”
温知语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养母脸上出现痛苦又憎恨的表情,这个话题被迅速过开,方舒盈抛掉最後一句:“你到方家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一定要听话,今天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外面的人会送你回天柏府。
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和人来往了,什麽时候想通了,再来和陈啓见面也行。”
心跳因为这句话蓦然加快。
温知语第一时间拉开门,还没迈出去,就被走廊过来的保镖拦下。
温知语难以置信地回头:“你疯了?”
话音刚落,走廊左右两侧同时来人——
陈太太从里侧的洗手间方向出来,而门口的方向是快步走来的贺靳淮。
陈太太有些意外:“靳淮,你怎麽来了?”
“来接知语。”
贺靳淮是在半小时前听说温知语和陈啓今天在这家餐厅相亲的。
两天前贺家父子几近决裂,方家大概是知道了他对这桩婚约的态度,于是不再委婉。贺靳淮来到包间门口,擡手揽住温知语的肩,低声解释了一句:“抱歉,家里那边把事情闹得有点大,连累你了。”
往里对方舒盈扬声道:“方姨,我今晚有个宴席需要女伴,所以特地来跟您借一下知语,打扰你们聚餐了,改天登门给您赔罪。”
贺靳淮揽着人往外走。
然而方家的保镖不认,丝毫没给面子把人拦下。
方舒盈没想到贺靳淮会突然出现,但面对年轻人的小打小闹,她依旧从容:“你现在把人从我这里带走,是以什麽身份?”
贺靳淮没立即接话。
包间里外都安静了几秒。
温知语直接掏出电话打算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
几米外对面包间的门,在这时候被从里拉开。
走出来的男人不疾不徐擡眼看过来,扫了眼眼前的场面,而後轻轻擡了下眉:“这麽热闹。”
语调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散漫。
温知语不由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朝她踱步过来。
周灵昀在两人面前停下。
他的目光犹有实质,在温知语被揽住的肩头短暂地顿了两秒,而後掀眼看她。
像是对面前箭弩拔张的气氛无知无觉——
周灵昀没理会任何人,也没有废话。
他朝温知语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