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跑向夏屿,伸开手似乎是要拥抱。
夏屿上前走了两步,向四周看了一圈後,双手擡起,想要制止颜真的动作。
颜真却误会了,脸上一笑,跑得更欢快,拥过去。
夏屿没让她抱上,两只手截住她的手臂,又微不可查地後退一小步,快速拉开距离。
可惜,周末这个位置,恰好是错位视角,明明白白看两人抱在一块後,可能又因为人多,慢慢退开。
她扯下嘴角,看着他们低着头谈论着什麽,自嘲地笑了笑。
顾清栎拉着保安找了半天的她,看见她满手是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你怎麽了?”
“本来想来个英雄救美,没想到路上出了点差错。”周末苍白着脸,不甚在意地说。
顾清栎从口袋摸出纸巾,往她手上擦,心疼得不行,嘴上却责怪道:“我就说她不需要你帮忙,你看看,这麽大的口子,恐怕要缝针。”
“没事。”除开刚刚划开的刺痛和视觉上的震撼,现在她感觉好多了。
顾清栎扶着她往人群外面走,说:“保安就几个,人又太多,一时之间根本解救不了颜真。”
周末没太关心颜真的事,反正她已经被夏屿解救出来,不需要她们白费其他功夫。
她看了周围,没有蒋书淮的身影,便随意问道:“蒋书淮呢?”
说起他,顾清栎就愤愤不平,“他一看颜真被救出来,就忙着跑过去,谁知道人家压根看不见他,直通通地往别人身上扑。”
顾清栎看她走路喘得慌,急忙要扶她坐下,“还是大救护车把。”
周末冷淡地点了点头,被扶到一旁的免费座椅上。
“怎麽还见血了?”顾清栎边打着120,边问她。
周末让她也坐下,然後笑着说:“可能是私生饭,我看他拿着刀,雷锋精神上脑,直接来了个救人水火中,厉害吧?”
顾清栎叹口气,“你要不要这麽没脑子?”
“这不是动作比脑子更快嘛,”周末还有心情地比划道,“要是再来一次,知道会这麽痛,我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逞英雄了。”
颜真受了惊吓,被蒋书淮带走了,夏屿则是看见了周末,往她这里走来。
周末说不上现在的心情是什麽样,只觉得心口堵堵的,还有些酸涩,不疼但是很痒。
就像是把以前经历过的事又重新受了一遍。每一次,颜真发生什麽危险,不论大小,第一个出现的都是夏屿,他好像在颜真的生活里从未缺席。
回想一刻钟前,她对颜真的咄咄逼人,倒像是笑话一样。
夏屿看着她手上的血,面色一变,盯着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周末愣神间,顾清栎已经扶着她起身。
顾清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也知道面前的人估计就是周末一直喜欢的人,但眼看她的伤口止不住的流血,就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他有这个好心,就让他送。
馀景南提前一步到地下车库开车出来。
顾清栎看周末魂不守舍的状态,原本是要陪她一起去医院接受治疗的,但人还没走到大门口,电话就响起了。
扶着周末的双手抽不开,她正苦恼,夏屿伸手揽过周末往前走。
顾清栎还在後面打电话,夏屿盯着她的脚踝问:“脚扭着了?”
周末低声“嗯”了一声。
她不是故意走不动路,只是因为被推倒的时候扭伤了脚踝,所以走不了路。
“疼吗?”夏屿没碰着她的手,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看着伤口,一个接近五厘米长的伤口,将整个手掌心划开。
“不疼。”周末口是心非道。
她的痛觉比普通人强,以前被她爸打得皮开肉绽,疼得她想去死。後来受一点点伤,也会控制不住的哭。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会这样了。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是对有爱的孩子说的,而不是讨人厌的她。
年龄大了些,她懂了就算哭,也不会受到怜悯和重视,也就慢慢忍下了。
今天她却鼻尖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