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林很自然的摇头,“你应该使唤我。”
“……”蒋怡婷似是也觉得无语,“我真没听过你这种说法。”
他解释,“关心我,我高兴,但你使唤我,我会更高兴。”
“……”
她在後背给了他一拳,“受虐体质啊你?”
这一拳软的像挠痒似的,许一林笑起来,把她按到怀里。
真想和蒋怡婷长长久久的,想一直抱着她走下去。
这段时间,事情真的很多,蒋廷韦多次发病,甚至産生了休克,大脑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每天看着他这样,所有人,包括亲人和朋友,大家的心情都像在冰水里泡着。
那一夜是蒋怡婷和许一林最後一个畅聊夜,再之後,他们再没有得到合适的时间和机会在一块过。
日复一日,一个月过去,医生给安排了一次手术,说是目前最有效地治疗方式,等待这次手术的过程很艰难,光是术前准备就做了数天。
那几天,是蒋廷韦精神头最佳的时候,白天还可以坐起来,喝一碗姐夫给从家里带过来的鲜粥。
明明一个白白胖胖,又那样天赋异禀,神童一般的孩子,短短几天就受的不成样子,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张临一见就哽咽地不知道说什麽,每次嚷嚷着要和张小雷夫妻俩过来,每次数他走的最快。
有几天下班後大部分的时间,周宁和李执瑾都在医院待着。
蒋怡婷是赶也赶不走,後来不赶了,直接锁门,不让这两人进来。
小韦,是真的不需要那麽多人看护,会给他很大压力,而且,夏天,天气正热的时候,他食欲很差。
下午,蒋怡婷给他喝的浓稠养人的小米粥,什麽东西都没放,小米是最新的小米,只有一股纯正的米香味,如果是平时,蒋廷韦和许一林一样,可以喝两大碗。
现在就一个小小的陶瓷碗,他拿着一个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喝,还会反呕。
找不见适合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只能试探性地用药,可这种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直观的体现,就是在食欲上。
蒋怡婷在旁边坐着,像是怕她担心,蒋廷韦一直控制着,似乎不想让姐姐看出来他喝不下。
直到蒋怡婷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摸他的脑袋,声音柔的不像话,“小韦,不想喝,我们就不喝了。”
蒋廷韦摇下头,“姐姐,我也想,快点好起来。”
于是又那样,喝一口,艰难咽下去,缓着,再喝下一口,蒋怡婷想喂他,可一伸手,又害怕自己没有轻重,叫廷韦更难受。
她心里突然无力的紧,这个画面扎的她喘不过气,干笑了声,“那姐姐给你倒点水喝。”
“好。”
等到出病房,蒋怡婷无力地靠在墙上。
泪水很快充盈起眼眶。
她手里的暖水壶一个不小心,滚落在地上,一阵响声,她没来得及擦眼泪,赶忙弯腰去捡起来。
“姐——”
里面蒋廷韦叫了声。
蒋怡婷飞快答,“哎,没事,暖壶掉了。”
“要小心——”
“好——”
她发觉自己真的顾不上伤心,快些倒水回来,她给蒋廷韦倒了一杯,晾在小桌子上。
蒋廷韦还在吃着小米粥,眼睛却在看外面。
今天烈阳高照,蝉鸣不休,六月份了。
“姐姐,今天,是个好天气吧?”
蒋怡婷回答他,“嗯,也不是很晒。”
这次清醒过来,小韦的听障和口吃似乎轻了不少,说话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而是可以说一些有篇幅的长短句,戴上助听器的话,和常人好像也没有什麽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