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赴後退到距离公孙祈一段距离,准备好了後,感觉风力合适的时候,他带着风筝跑了起来,这时公孙祈还没有很明显的感觉。
等楼赴松手,风筝被线绷紧了向上飞,公孙祈感觉手上的重量一下子就有了,风筝在风的吹拂下,仿佛要挣脱她,远远地飞走。
公孙祈凭着直觉开始放线,使风筝能够飞起来,同时小心地在风变小的时候收线,防止风筝掉下去。
最终风筝越飞越高,稳稳地停留在天空,她学会了放风筝。
楼赴夸奖道:“殿下很厉害,第一次就学会了。”
公孙祈笑着道:“赴哥哥应该也是第一次就学会了吧。”
他摇了摇头,回忆起自己初学时的经历,“我小时候一直学不会,母亲她很温柔,一遍又一遍地带着我放,最後风筝终于飞了起来,母亲累极了坐在草地上,却只是夸奖我。”
公孙祈有些羡慕,她感慨道:“赴哥哥的母亲真的很温柔。”
是啊,她一直那麽温柔,对谁都很温柔。
楼赴坐在草地上,吹着风,高马尾随着风飘飞,他想起一些往事,于是陷入回忆。
云朵自从来到这里,就欢快地到处跑。草地上盛开着各种野花,蝴蝶蹁跹地飞舞,它跑来跑去扑蝴蝶。
盛开野花的青草地,蓝天白云,放风筝的姑娘和扑蝴蝶的白猫,多麽像一副画卷,一副描绘在他眼中的画卷。
他真是残忍,不仅要讽刺她,还要关心她。难道他就是天生的反派吗?他笑了笑,不再多想。
公孙祈喊道:“夏儿丶秋儿,你们也来试试,很有意思!”
两个侍女看向楼赴,得到了他的许可後,前往公孙祈的身边。
公孙祈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给她们讲授要点:“感觉到风变小了,风筝往下坠的时候,就立刻收线,迎着风跑一会,这样风筝就不会掉下来了。”
如夏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她接过线拐,试着把握其中的奥妙,如秋还不太熟悉,跟着如夏在学习,向她询问感觉如何,公孙祈见如夏能稳稳地放飞风筝,于是为她鼓掌。
她走向楼赴,云朵看见公孙祈走动,于是跑过来,扑向她的腿,想和她玩耍,这让公孙祈迈不开腿,生怕踩到它。
她索性蹲下,随手抽了根狗尾草,拿来逗云朵玩。
白色的猫儿平常都不爱玩耍,虽然乖巧,但略显沉闷,今天到了外面的世界,它就像回到了家,也许这才是它该生活的地方。
云朵和公孙祈玩够了,又跑远了。公孙祈坐到楼赴身边,她问道:“赴哥哥,你在想什麽呢?”
楼赴回道:“想一些你还不懂的事。”
公孙祈更加疑惑了。
楼赴看向她笑着道:“你还太小,有些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公孙祈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赴哥哥既然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他又不会害她。
出来玩虽然很开心,但总有要回去的时候。公孙祈看着还在远处玩耍的云朵,她问道:“赴哥哥,我可以不带走云朵吗?”
楼赴问道:“你想让它自由吗?”
公孙祈点了点头。
楼赴又问:“可是你知不知道,它在你的身边可以不再顾虑口腹之欲,吃最好的食物,一旦它离开你自己生活,它就要为填饱肚子而忧愁。”
公孙祈面露难色。
看见她半晌拿不定主意,最後楼赴笑了笑道:“我们回去吧,其实猫很厉害的,它可以很容易就捕捉到猎物。”
这下公孙祈彻底放心,她最後深深地看了云朵一眼,坐上了马车。
回宫之後,楼赴来找公孙祈的间隔越来越久,她好像知道些什麽,但一直没有过问。
七月中旬,楼赴穿着甲胄来见她。
公孙祈一直知道安和的情况好像不太好,不然赴哥哥作为将军怎麽会这麽忙碌,而且要专门保护她。宫里的人都变了,仿佛只有她还在,一定出了什麽大事。
楼赴只是看着她,这大概是最後一面了。
他弯起嘴角,扮演正派扮演到了最後,这一次,他不再让她作为人质。
公孙祈没有说话,她怕自己说错什麽,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该说些什麽,或许她要鼓励一下征战沙场的将军?
楼赴看着面前姑娘的表情,一会凝重,一会担忧,一会犹豫,一会难过。真有意思。原来他不止喜欢看她痛苦的表情。
他转身要走。
却被牵住了手,他回身看她。
公孙祈道:“赴哥哥,小心。”
他摸了摸公孙祈的头,最终认输。
“你一直是一个聪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