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觉得他这模样很少见,所以她一直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那我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可以跟他聊了?”
文儒昱觉得自己掐着一团棉花,是圆是扁都无所谓,它总能变回它自己的形状。他无奈地气笑了一声:“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就不想知道我为什麽不想你和他聊天?”
“我知道啊,你不喜欢他,因为你喜欢我。”她对答如流,又说道:“不过我也不喜欢他,最多想看他出什麽丑罢了。”
文儒昱挑了挑眉,这种情感里的因果关系在她那里变成了一个很直白的逻辑。
“那你喜欢我。”
这是陈述句,好似他很笃定一般。
林絮之这时候却退缩了,慢慢道:“我没有啊,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已。”
“那你也会吻你朋友?”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听别人说,成年人,接个吻,并不代表什麽,都是……情到浓时很正常的接触。”
林絮之抻着脖子,脸庞有些干燥,但为了表示自己的言之有理,硬着头皮,就这麽仰着头说的。
文儒昱笑了:“你听谁说的?”
“灵素是这麽说的。”
他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後压低了声线,也压低了脑袋,对她轻声说道:“那我们现在,算是情浓时吗?”
林絮之似乎预感到了什麽,连忙掰正脑袋,把侧脸对着他。
可文儒昱只是低低地轻笑着,没有要把她脑袋掰过来的意思。
光影扑到雪白墙面上,贴着乳白水波纹的墙纸像在灯影里晃荡,投射出时起时伏的微微飘浪。墙角处沙发的影子清晰,那两个人的身影也逐渐重叠。
林絮之感受到那股微微涩苦的气息逐渐靠近,带着苦咖啡的迷香气,融合了一丝温泉里的玫瑰味,又有沐浴後干爽头发的清香,那是从他耳後至发尾所散发的味道,一种男性独有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晨跑时他从她身边经过,刚好能替她挡住初升的朝阳。
她知道他是市长的儿子,父母对她耳提面命,要她好好跟文儒昱拉近关系,那时候她不知道怎麽拉近,所以每次晨跑只要看到他了,她就想尽力追上,只要跟在他身边跑,也算是离得近了。
好在晨跑时,他们国际部不分班级,两班合在一起人数也不少,就算掉队,也零零散散拉成了一条长线,学校也不在跑操上多在意国际部,所以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自己班上的同学。
他跟她并肩跑时,在林絮之眼里,他跑得很快,自己累死累活才追上他。她跑得头晕眼花,也没注意过他是什麽状态。
现在他都快贴着她了,如果那时候是这个模样,算不算跟他拉近了关系?
林絮之有点想笑,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笑什麽?”
她甩了甩脑袋。
但一股略微陌生的触感让她顿住,温热的体感覆盖在她肩头,她的肩膀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跟嘴巴相比,有些冰凉。
那感觉轻盈,湿润,柔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肩膀,酥麻的痒意从肩头传至脖颈。
她圆睁着双眼,缩了缩肩膀,用手摸了摸他亲过的肩头,“好痒。”
文儒昱偏过头,从肩头扫到她的肩颈。
“文儒昱,我们不应该这样。”
“你不是说这很正常吗?”
林絮之的心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跳动,好像是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的,她心里是想离开这个房间的,但身体好像被定住了,明明他也并没有禁锢她。
文儒昱看着她紧抿的唇,嘴角都要抿成一条线了,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麽程度。
他又前倾了几寸,林絮之的腰部不受力,倒在沙发扶手上。
她立刻紧闭着双眼,有种身上起了倒刺的感觉。
闭上眼睛之後,其馀感官变得格外敏感,能嗅到他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林絮之下意识地抵住他胸膛。
文儒昱却放松了身体,顺势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手心,她果然支撑不住,只能松手。
两具身体相贴的那瞬间,林絮之的大脑一片混乱,她闪过很多想法,混乱得让她头疼。
但过了好几分钟,文儒昱却没有再进一步,他只是捏了捏她的脸就坐起了身。
“起来吧,你身上有一股和别人泡浴的味道。”
林絮之立刻起身,反驳道:“什麽叫和别人泡浴,温泉不都这样泡的?”
“那我继续了?”
林絮之低着头,站起来抽出另一边的围巾,默不作声。
“我回去了。”
她压着嗓子,声音极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文儒昱应了一声,没有再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