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陆景川说话,桑书意下意识以为他想问自己看完没,便说:“稍等,我还没看完。”
然而,陆景川却出乎她的意料,道:“我不是想说评估书的事。”
“?”她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评估书,擡头望着陆景川,“什麽事?”
“我是想说纪总。”
“……”
“纪总好像介意我在这工作。”陆景川略作停顿,“他貌似联系过白律,跟白律说了些什麽。”
“……”听陆景川提起纪嘉行,桑书意就直觉有丢人的事情发生,结果真是丢人的事情,深感无语,但为了脸面和不尴尬,扬起自然的笑容,“这个我不清楚,你也可能多心了。”
有个神经病的老公,有时候真是一件相当没面子的事情。
特别是当着她初恋对象的面前,莫名像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还无声对她说:你选男人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点?竟然找了个神经病当老公!
陆景川眼睑微垂,沉思片刻:“我想,我应该没多心。”
“……”桑书意表情僵了僵,一时不知接什麽话,极力控制自己双手别握成拳头,暴露自己想去打神经病,让神经病害她丢人现眼,“陆律,我们做这行的,都默认凡事讲究证据,你有什麽证据吗?”
大抵是她问得太直接,陆景川也没有实质证据,如同被噎了噎,面露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对不起,也许我真的多心了。”
“没关系。”桑书意礼貌一笑,“人嘛,偶尔感觉会出错的。”
从认真角度来讲,陆景川感觉没出错,也没多心,可她不能如此表达,只能去否认,因为承认纪嘉行背後搞小动作,间接地给自己拉了仇恨。
她和陆景川无冤无仇的,可不想被神经病连累,给自己没事找事。
“也是。”陆景川翻开评估书,“不过,现在想想,有件事挺遗憾的。”
“啊?”桑书意不懂陆景川口中的遗憾是什麽遗憾。
迎上女人困惑的视线,陆景川没第一时间作答,而是一会後才说:“就是你和纪总结婚时,纪总送过你们的婚礼请柬给我,我抽不出时间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桑书意人生首次丢人丢到家的感觉。
纪嘉行给陆景川送婚礼请柬这事,她怎麽不知道?
纪嘉行什麽时候背着她做这事的?
幸好陆景川没来参加婚礼,否则她现场就暴打纪嘉行。
她保持表情正常的模样:“我们是在沪城办的婚礼,离北城有一千多公里,路途遥远,又折腾,你抽不出时间来参加婚礼,这没什麽。”
“其实,六年前我没来参加你们婚礼,本应先把份子钱发你的,可是你微信删除拉黑了我,我加不上你好有。”陆景川缓缓道。
“……”桑书意尴尬得脚趾扣地。
删除拉黑陆景川的联系方式,不是她做的,是纪嘉行做的,但删除拉黑是既定事实,还是过去的事,她解释也显得多馀,干脆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六年前是什麽鬼?
她和纪嘉行是四年前办的婚礼,陆景川记错时间了吧?
由于是小事,自己也在工作状态,只想工作,桑书意没去纠正陆景川的说法,想强行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陆景川却比她先一口开口,又说:“几次遇见你和纪总在一起,纪总对你蛮不错的,遗憾六年前未能亲自见证你们的幸福。”
“……”桑书意庆幸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了,表情管理没那麽容易崩,“我们说回评估书吧,我今天时间紧迫,等下还得出门见个重要客户。”
“好的,我先等你看完。”语毕,陆景川不再说话,静等桑书意看完评估书。
桑书意则是一边看,一边快速调整情绪,不让负面情绪来干扰自己工作,但她没控制好,在心底还是骂了几句纪嘉行。
这神经病一天天做的都是些什麽事?
害得她今天丢人死了!
婚她必须赶紧离掉,受不了神经病挂着她老公的名义!
还有,陆景川眼神有问题吧?
纪嘉行对她蛮不错的?
哪知眼睛看出来的?
她之前在停车场和路边跟纪嘉行起了冲突,他不是看到了吗?
都看到她跟纪嘉行这样了,怎麽说得出口纪嘉行对她蛮不错的?
压下了负面情绪,桑书意如常地跟陆景川进行风险评估的最後一次沟通,而後看着陆景川出去後,立马打电话给律师,让律师和法院那边沟通,尽早安排好开庭的日期。
客户的要求自是要满足的,但满足前,必须告知客户诉讼离婚的流程,律师笑着提醒道:“桑女士,在开庭前,有个调解环节,您和纪先生还没调解,开庭日期要过了这环节才能确定。”
“……”桑书意头疼地揉了揉额。
虽然自己也是律师,对于诸多法律流程是烂熟于心的,可神经病老气得她够呛,搞得她都忘记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