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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家人们这文你得看啊（第2页）

手机响起，打来电话的是沈译文。汲谦开着车，顺手点开免提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他的声音很稳，手也很稳，嘴角被打裂出的血已经干涸了，结成黑红色难看血痂凝在青白的皮肤上。

电话那头的沈译文开口，他罕见地也慌了，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破了音：

“简哥他——”

“深呼吸。”汲谦打断他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他开口，语气无比平静有力，就像万年不变的海湾，“我在这，你慌什麽。”

汲谦就是有这样奇迹般稳定人心的魄力，似乎有他在什麽事都能解决，什麽错都可以弥补。沈译文慌是因为知道简衡东对顶头上司的重要性，冷静下来也是因为这个。沈大秘不愧为首席特助，竟然真的顶住压力稳了下来——

向荣找到了。沈译文说。

不只是找到了，甚至他压根没有逃跑的打算。沈译文带了人闯进他租住的公寓时，他正无比冷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在明显来者不善情况下也只是弯起眼睛招呼沈译文坐下喝茶。

反倒是那两个看守的保镖知道东窗事发，挂了汲谦电话越想越害怕，慌慌张张正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就被一脚踹烂门进来的沈译文一行人堵了个正着。

沈译文给手下使个眼色，几个退役前负责干脏活的黑西装就会意地拎着两个跪在地上求饶的保镖进了里屋。

“把事情问清楚，这段时间向荣都去了哪里。”沈译文在以令人牙酸的腿骨折断的“咔嚓”声和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的背景音中，好像聋了一般眉毛都不动一下。

“我这还有话要问向先生。让他们安静点，场面也别弄得太难看，”

向荣瑟缩了一下，然而紧接着便坐直了。

他仿佛没听见隔壁传来的被堵在嗓子里的哀嚎声。

“再等等，再等等。”他轻轻地说，那双漂亮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沈译文环视一圈，在向荣面前翘着二郎腿坐下了——馀光看见电视里正在放的电影是简衡东很多年前得奖的那部片子——因此更加提高了警惕。他开门见山：

“汲总为什麽联系不上你的保镖？”

“保镖……”向荣低低地笑。他声音本是很好听的雌雄莫辩，百灵鸟一样婉转，但伴着背景音的惨叫总有些阴惨惨的感觉：“说是狱卒才更加准确吧。把我关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地活。”

他不笑了，眼神空空地看着沈译文：“难道你们的狗腿子不听话了，还要来责怪我这个受害人不成？”

沈译文奇怪地看着他：“你又有什麽来质问汲总呢？或许我是见钱眼开的下等人，不懂你这种真爱至上的公子哥。但是汲总包养了你又没睡你，唯一要求就是你不能给他戴绿帽子。这很过分吗？他是商人，不是做慈善的。”

向荣不答，闭着眼睛，眼皮颤动地很厉害，嘴里念念有词着什麽。

“就算你觉得这种要求侮辱你了，行。你当初不答应就好了啊？当时签包养协议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也没强迫你，是你自己一边抹眼泪一边刷刷刷就签了字。速度快到汲总都没时间反悔，我这辈子没见过那麽快的手速，我真的愧为特助丶叹为观止。”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要钱又要自由，什麽便宜都给你占了。我以为我做打工人的条件就足够苛刻了，看来我还是不如你。回去得让汲总涨工资给我。”

沈译文这些话也是憋了许久，他又不能对着汲总说，其他人更是需要保密，趁手下找人还需要时间干脆一口气倒了出来。

此时他还没意识到向荣和简衡东失联有什麽关系——他习惯顶头上司在对于那个简大影帝的事情上都过于敏感了。为此他跑一趟向荣家也没什麽，能安他的心就好；反正这算加班，而且有“差补”。

成年男人了，不就是打不通电话吗，有可能在是拍戏或者上厕所没带手机啊？他看着汲谦的车以一百多码的速度疾驰而去，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因此，他确实有心情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里偏头打量向荣，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凭沈译文对汲谦的了解，向荣现在无论听到什麽都不会有机会转述给别人了。

有这样好的一个倾听者（比他更好的或许是绝症患者，但沈译文不挑），此时不吐槽更待何时，因此他才不管向荣有没有反应就说了下去：

“我说，你长得和简影帝也不太像啊……汲总看上你什麽了？要是早知道我干脆整容成你这样，拿你的钱干你的活，保证不给汲总戴绿帽子。不用陪睡钱还多，比我现在的工作好多了，明的暗的，血啊脑浆啊，我简直是全职保姆。但是我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惨叫声低了下去，变成无意识的哼哼。

沈译文侧耳听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见到汲总别告诉他我今天跟你说了什麽，否则他扣我奖金。那边大概是问完了，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他站起身，拍拍西装裤上不存在的灰尘，凑近向荣，好奇地打量他那双被无数人称道的漂亮眸子：

“最後机会了。汲总听起来生气了，虽然不知道只是保镖失职，他发那麽大脾气让我立刻过来找你干什麽……你人不是在这吗。不过既然他这麽生气，你大概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或许也没机会见到别人了？你有什麽话要我带给他的吗？”

一直闭着眼睛默念着什麽，似乎压根没在听的向荣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他“唰”一下睁开眼睛，毫不避讳地和沈译文对视上，那目光里的破笼而出的狠戾看得沈译文心惊：

“你告诉汲谦。”他说，“故事已经回到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