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吴。”只说了个姓,吴容秉倒没说名字。
那黄老板立刻笑:“原来是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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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叶雅芙夫妇同盛锦楼这边一切都谈妥,只等着签契书了,繁花楼那边,金掌柜才姗姗来迟。
那日,繁花楼的店小二寻人无果,回去把情况告诉了金掌柜後,金掌柜很生气,只觉是这小娘子不知好歹,他们已经拿出极大的诚意了,可这小娘子得寸进尺,竟想拿乔。
所以,金掌柜只把那办事不利的店小二骂了顿後,就把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後,没再想。
他原是打算,先晾她个几日,好叫她知道他们繁花楼身为富阳县内的老字号,不是吃素的。可这一晾,竟就直接彻底错失了合作的机会。
这几日,听说盛锦楼新出了一道菜,口味极佳,他原还想着是不是这盛锦楼从省城挖了人来。
哪里知道,一打听下才知道,哪里是什麽省城来的高人,那就是同他们酒楼失之交臂的叶娘子。
一得知了这消息後,金掌柜只觉是天塌了。
见自己兜不住後,便匆匆找去了东家跟前,只求他拿主意。
繁花楼的东家姓樊,这两年缠绵病榻,渐不再理酒楼中事。
樊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年长,稳重一些。二公子年纪稍轻,心思尚未定,只图玩乐,所以如今,这樊家老爷显然是更为看重长子。
自己缠绵病榻,只渐渐把家里一应商铺都移交至长子手中。
所以金掌柜向樊老爷禀明了情况後,樊老爷气得连连咳嗽,脸都咳得涨红了。待得气息喘匀,樊老爷便命身边跟随的小厮:“去把大少爷叫来。”
樊家大少爷樊屹,二十三四的年纪。俊冷面容,不茍言笑,身形颇显魁梧,整个人看起来有着经常习武之人的壮实。
他背手进了门,走到父亲床榻边上後,垂了首:“父亲。”
樊老爷仍颇显气愤的指着身边金掌柜:“让他自己跟你说!”
于是,金掌柜又把繁花楼同那叶娘子间的纠葛一五一十悉数说给少东家听。
樊屹认真听着,听完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樊老爷今日实在是被这事儿气狠了,又忍不住一顿咳嗽後,才悠悠道:“虽咱们樊家也有几家铺子,可最能赚到钱的,还是繁花楼。这些年,那盛锦楼一直逼着我们繁花楼,就是想取而代之。原本因着有盛锦楼的存在,我们繁花楼的利润就大大缩水,如今,若是那叶娘子真叫盛锦楼的给争取了去,我们……我们樊家……咳咳咳。”
“父亲请息怒。”樊屹弯腰,伸手去轻轻拍抚父亲後背。
樊老爷又连连咳了好一顿後,才渐渐止住。
他伸出那双略显瘦削和苍白的手,一把握住樊屹的,目中有乞求之意。
“屹儿,繁花楼是你祖父的心血,如今,眼看着就要被取而代之,你万得力挽狂澜,保住繁花楼。”樊老爷声泪俱下。
父亲激愤,樊屹则始终保持着冷静。
“父亲放心,儿子会尽力周旋。”
“那你快去。”樊老爷也不耽误他时间了,只赶着他赶紧去办事儿,“哪怕花高价,也得把那位叶娘子聘到我们酒楼来。就算聘不来我们酒楼,也不能叫盛锦楼的得去。”
安抚好病重的父亲的情绪後,樊屹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去办这件事。
其实这几日,樊屹有暗中一直观察着繁花楼里的动静。
包括盛锦楼的掌柜几日之前便悄悄同那叶娘子来往,更包括,他也已早早把那叶娘子的身份查探清楚。
之所以一直未出面干预,只按兵不动着,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他的算计在。
繁花楼是祖父年轻时一手创立下的,在这富阳县内,屹立不倒有数十年。最风光的时候,甚至连省城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祖父在时,繁花楼曾创下过日近利润近千两银子的成绩。
繁花楼曾经在富阳县,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哪里像现在,被个才建起没几年的後起之秀逼成这样。
逼得快要活不下去。
自从祖父去世,繁花楼落到父亲手中,就已渐渐失去旧日辉煌。
再到後来,尤其是最近几年,繁花楼里塞的全是亲戚。菜不行,管理也是一团乱……若非是还有个“老字号”撑着门面,估计早关门了。
樊屹有心想带着繁花楼走向昔日的辉煌,但也知道,若想达到愿望,必须整改内部。
最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全部撤换掉。
所以,正因有这样的心思在,樊屹才会眼睁睁看着那金掌柜的不作为把事情搞砸,也无动于衷。
直到等到金掌柜再兜不住,找到父亲跟前来,他才再出手。
也正好可趁此机会,问金掌柜等人的罪,再把人都换了。